天才·八六()
江蘇左布政使,也是皇帝的舊時小夥伴,雖然剛開始關係並不那麼好。
揚州城外,一條快船駛來。。。
船還未停穩,就跳下來個官差,拱手彙報:“方伯,天子行駕,已到十餘裡外。前方有水師開道,小的過不去,但估摸著不會出錯。”
“有勞了。”費元鑒微笑點頭。
幼時飛揚跋扈的費家少爺,早已變得沉穩而內斂。他的學問依舊不咋地,文章寫得粗糙淺白,但做事卻極有章法,不是黃順德那種靠資曆和人脈升遷之輩。
右布政使叫韓承宣,原為大明南昌知縣,到任之後現自己被反賊架空。而且,那些反賊治民有方,於是睜隻眼閉隻眼,到處遊山玩水耍樂子。麵對大洪水,又跟反賊一起抗洪搶險,直到江西全省陷落,才順勢投效了趙天王。
“費兄,見了陛下誰來說?”韓承宣問道。
費元鑒說:“我來吧。”
韓承宣道:“也好。”
其實也沒彆的事情,就是揚州人口太多,雖然6續移民去北方,但城內居民卻越移越多。已經快要擠爆了,要麼大量移民北方,要麼趕緊修築新城。
揚州舊城,占地麵積2平方公裡。嘉靖年間修築的新城,占地麵積3平方公裡。
這5平方公裡的城市麵積,到崇禎年間已不夠用。崇禎十一年的時候,督鹽太監楊顯明,打算建一座外城,因為經費和戰亂而作罷。
大同新朝建立之後,揚州的城市居民,總共向北方移民5萬餘。可本地戶口還有5o多萬,常住此地並登記的外地戶口1o多萬,還有大量無法統計的流動人口,這些都沒計算12歲以下的孩童。
把孩童也算在其中,常住人口估計在8o萬以上,再加流動人口可能接近1oo萬。
左等右等,禦駕終於來了。
運河兩岸,密密麻麻站滿了百姓,都是結伴跑來看皇帝的。
趙瀚卻站在甲板上眉頭緊皺,因為越是接近揚州城,兩岸的矮小簡陋窩棚就越多,不少甚至直接搭建在河堤上。揚州百姓貧窮至此耶?
“陛下,地方官員在碼頭等候,要不要招來覲見?”
“把左右布政使叫上船,其餘都散了吧。岸上百姓太多,朕若下船,必定要清場擾民。”
不多時,船隊靠岸。
費元鑒和韓承宣被帶到船上,立即拱手作揖拜見。
趙瀚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怎沿河的堤壩上,有那麼多簡陋窩棚?”
費元鑒說道:“正要啟稟陛下,揚州城內人口太多,隻能在城外搭棚子住。而附近的村鎮農民,又習慣到城裡做零工,農閒時節,城內城外到處是人。最近城外開了一家工廠,卻又沒給工人修建宿舍,河堤上的窩棚都是工人在住。”
“揚州城內沒修義舍(經濟適用房)嗎?”趙瀚問道。
韓承宣解釋說:“陛下,揚州城內根本無地建房,百年前就已經建滿了。”
明代有關於揚州街巷的描寫:巷口狹而腸曲,寸寸節節,有精房密戶……凡周旋折旋於巷之左右前後者,什百之。
就是說,揚州的巷子狹窄曲折,房子修得密密麻麻,但凡有塊空地都拿來建房了。一條巷子的前後左右,起碼要住百十戶人家。
整整五平方公裡,全都這樣擁擠,而城外還有許多人附郭而居。
揚州十日,滿清屠殺八十萬,從人口來講沒有漏洞,想質疑的必須從其他地方質疑。
費元鑒說道:“陛下,臣請將揚州城居民,一次性移民三萬到北方。又或者,請撥款修建揚州外城。這兩個方案,從去年就一直申請,可朝廷卻總是不批準。”
趙瀚點頭說:“朝廷移民,著眼全國,各省各府、鄉村城鎮,都是劃片分配名額的,戶部不批準揚州多移民也很正常。”
“郭尚書為政,總是一板一眼,完全不曉得變通。”韓承宣忍不住吐槽。
趙瀚笑道:“他被嚇到了。”
如今的戶部尚書叫郭舜虞,樟樹鎮的藥商之子。臨江水戰之後,眼見官兵不行了,郭家就徹底倒向義軍,給大同軍捐贈藥品、糧食和船隻。而郭舜虞,也在趙瀚手下做事,專門負責轉運物資。
前兩年,河南爆大案,轉運係統集體貪汙移民安置糧。郭舜虞被嚇壞了,因為被查的主事官員,有好幾個是他的老部下。
從此之後,郭舜虞就畏畏尾,啥都按照政策製度來,做事完全不講變通之道,反正先把自己的責任撇乾淨再說。
這樣做,好處壞處都很明顯,偏偏趙瀚還沒理由責罰。
趙瀚想了想:“揚州城內外,今年移民兩萬去河北吧。沒有固定營生之人,住宅太過擁擠之家,都可優先進行移民安置。”
“遵旨!”
費元鑒和韓承宣一起拱手。
趙瀚很想去揚州城逛逛,但仔細思考還是算了吧。揚州瘦馬都沒了,城裡又擠得很,安全工作能把侍衛們搞瘋。
其實,揚州瘦馬重新出現了,隻不過沒以前那麼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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