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尹可夫被帶進紫禁城,他不由的拿這裡更克裡姆林宮相比。
克裡姆林宮,城牆周長2235米。
而南京紫禁城,皇城周長10.23千米,宮城周長3.45千米。
越在紫禁城裡行走,巴尹可夫的貪婪就越被壓製,恐懼則如荒草般滋生起來。他在一處偏殿裡等待,沒有茶水,沒有食物,就那麼乾等著,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
不吃不喝,又累又餓。
這跟其他國家的使者待遇不一樣,巴尹可夫在眾善寺裡,跟各國使者都交流過。他們讚頌紫禁城的雄偉,讚頌中國皇帝的偉大,連帶著讚頌宮中的茶水和糕點。
所有使者,都有茶水和糕點,為何唯獨自己沒有?
巴尹可夫越想越恐慌,感覺自己準備的那套說辭,在睿智的中國皇帝麵前恐怕不管用。
……
把人叫來,從早晨等到下午,這當然是趙瀚故意的。
工部郎中林陟,此刻正在報告情況:“工部與欽天院同僚,奉命前往四川調查。富順、榮縣二地,工匠用竹木為菟(輸氣管道),翻山越嶺,跨江過河,綿延數百裡之長,地氣(天然氣)瞬息可至各處鹽場。”
“怎麼跨江過河?”趙瀚問道。
林陟回答:“將菟管埋入河底。”
好嘛,趙瀚算是服氣了。
這才17世紀中葉,四川不僅用天然氣煮鹽,甚至建成了數百裡的輸送管道,而且還在河底埋藏天然氣管。
事實上,早在一百年前,富順、榮縣的天然氣管就已有二三百裡長。
在另一個時空,明軍、清軍、流寇、盜賊連番蹂躪,徹底破壞了這種先進的生產技術。
根據李覺慧的《城皇廟記》記載,他順治十一年回鄉,也就是這個時空的去年,看到的是如此情況:富順縣城內,隻剩居民十三家。北門至水井街一帶,已經成了虎穴,老虎直接群居在城裡。
當時,鹽商和鹽工或死或逃,九成以上的鹽井被廢棄,直到清朝派知縣過來治理,富順和榮縣加起來隻剩99口煎(鹽)鍋。
“鑽井法可記下來?”趙瀚問道。
林陟說:“各個步驟,皆已記載,圖文並茂。”
趙瀚點頭讚許:“很好,可在其他有井鹽之地推廣。”
富順那邊的頓鑽法,在宋朝就鑽出將近200米的深井。後來在道光年間,又鑽出世界第一口千米深井。
目前富順最深的鹽井,大概是500米左右。
“石油還沒找到嗎?”趙瀚又問。
林陟說:“已根據史料,在全國各地尋找,但暫時還沒找到。不過,四川嘉定(樂山)有一口現成的石油井,開井至今已經用了134年而未枯竭。”
樂山的那口石油井,純屬是個意外,本身打算鑿鹽井,結果鑿了幾百米深,冒出來卻是黑乎乎的石油。
那就用來煮鹽和照明唄,反正都已經打出來了。
據《元統一誌》記載,元代的陝西延長縣就有兩口石油井了,不過那口油井比樂山的淺很多,主要用來給牲畜治癬。而“石油”這個名字,在沉括的《夢溪筆談》裡就有了,宋代開封有製造猛火油的工坊。
更早的記錄是北魏《水經注》,當時用石油來做水利春米機的潤滑油。
趙瀚說道:“先不急著去尋找石油,工部和欽天院,派幾人去嘉定(樂山),好生研究是否能從石油當中,提煉出更輕更好用的油。試著像白酒那樣蒸餾,當心著火,一切以安全為要。”
說白了,趙瀚想要煤油。
這玩意兒是很好提煉的,汽油也能一起搞出來。但就現在的科技水平,汽油拿來也用處不大,倒是煤油可以用來點燈照明,瀝青也能用於建築領域。
而且,隻用原始的蒸餾法,對原油的利用率不高。
“是!”林陟也不知道皇帝想乾嘛,反正奉旨照做就是了。
隨著欽天院的科學家越來越多,趙瀚便讓這些人,去跟各個部門對接。比如工部下轄的鑄幣廠、各類礦場、水利部門、地圖繪製部門等等。還有兵部的造船廠、槍炮廠等等。
科學家的官員編製,依舊在欽天院,同時又借調出去,可以拿兩份工資。
如果乾得好,可以選擇離開欽天院,去其他相關衙門做官升遷。
林陟躬身退下,趙瀚卻望著天花板。
一旦煤油大規模產出,等於就是照明革命,全國百姓都會改用煤油燈。當然,有錢人家不會,早期煤油的煙太大了,而且嗆喉刺鼻很不舒服。
工人……晚上也能點燈上班。
趙瀚收回飄遠的思維,吩咐道:“把那羅刹鬼帶進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