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王府的麵子還是很好使的,幾人很快就在苦茶齋的大廳見到了歐陽苦。
一個乾乾瘦瘦的小老頭,留著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麵色蠟黃,兩眼昏黃,看似毫不起眼,但卻是名滿中京的斫琴大使。
“見過歐陽大師。”景芊雨躬身行禮,陸征幾人也拱手為禮。
歐陽苦還禮,落座,看向景芊雨一行,看似禮貌實則疏遠的道,“不知郡主,所為何來啊?”
“這位是陸征陸公子,聽聞歐陽大師盛名,想請歐陽大師聽一曲琴。”景芊雨說道。
陸征幾人又非仗勢欺人之輩,便是當年姒靈曦請人斫琴,也是先給十位斫琴名師彈奏了一曲,當然最後十位斫琴名師之間的競爭,那就和姒靈曦沒關係了。
“哦?”歐陽苦看看陸征,發現是一個看年紀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書生,心下不禁輕視,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正巧有朋友送了老夫兩罐西域雪頂,便請郡主幾人品一品吧。”
因為名聲在外,很多琴師擔心丟臉,也不敢來找他斫琴了,畢竟自謙是一回事,真的被歐陽苦拒絕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敢來登門的,多多少少也有點本事,看來今天可以聽一首還不錯的曲子了。
態度是態度,但是否斫琴,歐陽苦卻有自己的標準,否則他也不會有如今的地位。
“歐陽大師客氣了,請!”
話音落下,又有一位侍者又匆匆進門,在歐陽苦耳邊耳語兩句。
歐陽苦不禁眉頭一挑,“真是巧了,好些日子不曾有客,今日卻是雙客臨門,芊雨郡主,黎陽公小公爺也帶來了一位琴師拜訪,幾位不介意,便一起品品老夫的雪頂茶如何?”
景芊雨看向陸征,陸征自無不可,於是景芊雨便點了點頭,“客隨主便,我等自然不介意。”
歐陽苦點點頭,便讓侍者直接將客人引去後院,而自己則帶著陸征一行先行離開。
……
片刻之後,陸征就看到了黎陽公小公爺景泰華,以及帶來的琴師,直陽道琴師越子言。
“芊雨郡主。”
“泰華小公爺。”
靈武王和黎陽公的關係並不是太近,不過景芊雨和景泰華都是皇室一脈,互相還是認識的。
然後陸征就發現那位越子言看自己的眼神中帶有莫名的敵意。
“不知陸公子是哪裡人氏,師承哪位大家?”越子言問道。
“淩北道人氏,沒跟著哪位大家學過,就是野路子。”陸征說道。
“能入靈武王小郡主的眼,可稱不上野路子啊!”
越子言嗬嗬一笑,“那越某等一會兒就敬候陸公子琴音了。”
陸征摩挲了一下下巴,不明白越子言為何會針對自己。
“幾位來意,老夫儘知。”歐陽苦拿起身邊的月白角瓷杯,飲了一口西域雪頂茶,苦澀的茶水中帶著一抹清香,令人回味。
“而老夫的規矩,想必你們也清楚。”歐陽苦淡淡的道,“老夫已經九年多不曾親自斫琴了,再過三月,便又是十年之期。
雖然你們來的有點早,不過也沒關係,反正老夫已經出關,該研究的也已經研究明白了。”
陸征眨眨眼,看向景芊雨。
十年之期?什麼十年之期?
景芊雨也眨眨眼,猛的拍了拍腦門,“十年之期快到了?”
反應過來,景芊雨才急忙對陸征說道,“歐陽大師有個規矩,除了琴師琴音合他之意,他每隔十年,也會斫一把琴,驗證自己鑽研十年的斫琴之藝。
這一把琴,主要是驗證歐陽大師自己的道,條件會放寬一些,所以很多琴師都會在此時前來拜訪,希望能擊敗其他琴師,得到歐陽大師的這把新琴。”
“還有這麼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