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日為兄(四)(2 / 2)

“哥,”他說這個字時,像是含了莫名的繾綣意味,在唇舌間輕柔地轉了一圈吐出來,“你也晚安。”

門被輕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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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夏家的第一夜,夏新霽夢到了點不太想夢到的東西。

他夢到了那個所謂的母親。

人都是有野心的。

而這個女人的野心,再明確不過了——她織了張甜蜜的網,妄圖將當時已有家室的夏家少爺牢牢地圈進這網裡來,直接借著這一步登天——隻可惜夏新霽的這位父親自己才是那個織網的蜘蛛,外頭的人數也數不清,又怎麼可能在乎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室。

夏新霽至今仍記得她帶著自己苦苦守在夏家大門口時的模樣,那個冬天真是冷極了,雪花在他肩膀上落了薄薄一層,刺的他脖子冰涼一片,他穿著單薄的衣裳,整個人都在死命顫抖。可走出來的男人連個正眼也沒有給,隻是厭煩地扭過頭去叮囑管家:“趕緊弄走,待會兒爸看見又要囉嗦我了。”

他站在原地,感覺著女人把他的手越捏越緊,幾乎要揉進骨頭裡。

夢嘩啦一聲碎了個七零八落,身旁還多了一個拖油瓶。從那之後,女人一天比一天喝的更醉醺醺,家中的酒瓶擺滿了地板,夏新霽望著她,心中已經有了種奇異的直覺。

果然,在一個同樣的寒冬裡,醉了的她一頭栽進了垃圾堆,再也沒能站起來。

夏新霽猛地睜開了眼。

入目仍舊是濃烈的黑暗,他緩緩弓起了腰,覺出腸胃處一下又一下冰冷的絞痛。

......真疼。

可偏偏這樣的疼,代表著他還活著。

他閉著眼,不聲不響地忍耐著,隻有在控製不住痛感時才會勉強在床上翻兩個身。闔著的眼睛突然感受到溫暖的光源時,夏新霽整個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睜開眼,卻看見寇秋頂著一頭睡得有點亂的頭發打著哈欠站在床邊。

“怎麼了,”寇秋勉強睜開惺忪的眼望向他,問,“不舒服?”

夏新霽有點愣神。

也許是所有的防備在這樣的黑夜裡都被瓦解的一乾二淨,他甚至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哥哥是怎麼發現的,隻能睜著眼睛愣愣地凝視著這人。寇秋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傾下身來,沐浴乳清新的香氣一絲一絲鑽進夏新霽的心裡,帶著點香甜的後調,橙花的香氣。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說不出是什麼緣故,竟然有些莫名的、說不出緣故的期待。

寇秋的手覆在他的額頭上,很暖的觸感。

“出了這麼多汗......”可惜這樣的觸感並未維持多久,寇秋收回手,望著他,“小霽,你是不是胃疼?”

床上的少年沉默地注視著他,半晌後,極緩慢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這樣一副病美人的身軀的確是能激起人無限憐愛的,寇秋瞧著他蒼白的沒一點血色的臉,不由得拿手輕輕拂開了他臉頰旁的亂發,心軟的一塌糊塗,聲音也溫柔了些。

雖然成年了,可到底還是個孩子呢,他暗暗地歎道,又對那連孩子都不放過的渣男升起了幾分反感。

“吃點藥,好不好?”

夏新霽動了動嘴唇,低聲道:“可這麼晚了,恐怕麻煩......”

“沒事兒,”寇秋揉了揉他的頭發,“哥知道藥在哪兒,我去給你拿,你先乖乖躺好了。”

他掖了被角,悄悄去客廳的櫃子裡翻出了醫藥箱,又回到夏新霽房間裡就著燈光仔細檢查生產日期和服用劑量。暖融融的水杯被放在手心裡,少年靠著床頭坐著,瞧著他的臉被燈光映出暖黃的光暈,連細小的絨毛都柔呼呼的在光裡顫著。

“吃三片,”寇秋把藥片放進他手裡,叮囑道,“這藥苦,你可彆用舌頭去舔,啊?”

少年睫毛顫了顫,忽然說:“哥,我不會吃藥片。”

“啊?”

寇秋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人無論如何也學不會吃藥片的。他遲疑了下,提議:“要不我先碾碎了,你再就著水喝?”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提出這個建議後,他竟然從這小孩的臉上看出一種濃厚的失望來,就像是在期盼著彆的什麼發展似的。不過這情緒一閃而過,夏新霽很快重新調整了表情,乖巧地點頭。

胃裡的痛楚慢慢被安撫下來,寇秋也站起身。他的神色裡含著令夏新霽心神都為之顫動的溫柔,又摸了摸少年的頭。

“睡吧。”

輕飄飄的兩個字,裡頭卻像是含了魔力。夏新霽的頭沾到枕頭,這一次,沒有夢,沒有那張臉,也沒有垃圾堆旁腥臭肮臟的死亡——他直接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睡得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

作者有話要說:  寇秋:我站在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的肩頭上!

渣攻:我特麼還站在西門慶肩頭上呢,MD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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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湧上了股改文名的衝動......怎麼破QAQ?

老乾部虐渣手冊、我就是要和情敵HE怎麼了、老乾部也有春天,親們比較喜歡哪一個?

小聲bb,我比較喜歡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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