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屏住了呼吸,明明不是正式比賽,卻簡直比正式比賽看的還要緊張。
“衝刺了!”
裁判再次揮動旗子,拉起的紅線處,夏新霽第一個邁著長腿跑過去。
寇老乾部欣慰不已。
他拿了瓶冰鎮的礦泉水下了看台,小孩身邊已經被不少人簇擁著了,可夏新霽仍舊神色冷淡,也不想多說話,隻推開了幾個人伸過來的手。直到隔著人群一眼看見了他,他的笑容才瞬間明朗起來。
“哥,”他說,“你來啦?”
寇秋嗯了聲,把水遞給他。夏新霽仰起脖子喝了幾口,把身邊幾個人都扔在後頭,隨即汗濕了的外套向肩膀上一甩,帶著寇秋一起向前走。
“哥想吃什麼嗎?”他說,拿手機飛快地瀏覽著,“要不我們去吃日料吧?正好吃點清淡的,哥今天還說頭疼呢。”
寇秋抿了抿唇,話突然變得很難開口。
小孩平日的心思總是太多了,哪怕笑時,也不是那種全無芥蒂的笑。如今他終於見到夏新霽這樣活潑又開心的一麵,先前的話,便怎麼也吐不出來了。
他們一同在外頭吃了一頓飯,小孩顯然心情很好,一個勁兒地給他夾菜,放下筷子時就彎著眼睛,衝著寇秋沒完沒了地傻笑。
直到回家上樓時,夏新霽仍舊在輕聲哼著歌。
係統說:【阿爸,是時候了。】
再不說,你就真的不忍心說了。
寇秋咬了咬牙,喊住了夏新霽。
“小霽。”
小孩茫然地看他,“嗯?”
“你......”寇秋深呼吸了一口氣,“你跟我過來。”
他把人帶到了自己房間裡。
夏新霽乖巧地在他床上坐了,望著他的眼睛閃著光。
“哥要說什麼?”
寇秋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我有事情不記得了,”他一字一頓、認真地道,“小霽,我的記憶缺塊了——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
夏新霽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了。他垂著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寇秋輕輕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對我催眠?”
半晌之後,夏新霽的嘴唇勉強動了動,重新抬起了眼,望著他。
寇秋怔了怔,因為小孩的眼睛裡居然蒙著一層瀲灩的水光。
“是,”他說,“我催眠了——那為什麼哥哥還記得?”
“我明明、明明很努力很努力地想把那個人抹去了,”他輕聲說,“可哥哥就這麼愛他麼,居然還記得?”
寇秋:“......”
他心說,我愛個鬼。但那人是任務對象啊,我必須得記得!
“解開催眠,”寇秋低聲說,“你不該這樣做。”
夏新霽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哥哥......”
“解開催眠,”寇秋硬起心腸,“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了。”
夏新霽彆過了頭。許久之後,他才輕輕道:“哥哥自己都可以解開了。”
寇秋初時還有些不解,隨後卻驟然明白,手指一下子搭上了自己腳腕上的鏈子,“你......”
“催眠,”夏新霽低聲說,“一定是要有媒介的。”
他看著那串細細的腳鏈被緩緩拆下來,聽不到那連串的鈴鐺聲,寇秋的神情也一點點便得舒暢。縈繞在頭腦的回音像是消失了,痛感和朦朧感也消失了,他抿抿嘴唇,望著小孩,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小霽,你——”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話沒有問完,已經粗暴地被夏新霽打斷了。
“哥哥喜歡我麼?”夏新霽哀求似的看著他的眼,“喜歡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Loreya和醬醬醬醬醬醬親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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