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杭州城近七十家青樓都有資格,隻要交報名的銀子便可。本樓到現在為止沒有報名的原因是,奴和媽媽商量後認為我們沒有取勝的可能,甚至連正賽都未必能進。”
“為何這麼說?”
“……因為,我們請不到好的樂師譜曲,請不到舞師編舞,更重要的是,沒有知名文士願意為我們譜寫新詩新詞。”謝鶯鶯黯然道。
“那是何故?錢財拮據之故?”
“和錢財無關。雖然我望月樓現在蕭條的緊,但我和媽媽還是有些積蓄的,五十兩的報名費用,請樂師舞師以及文士的酬金,乃至整個參與花魁大賽的銀子加在一起不超過五百兩,我們還是拿得出的。可我們即便有銀子,也沒有人願意幫我們。”
林覺恍然大悟,沉吟道:“不用說,那是因為梁王之故。沒有人願意得罪梁王,所以都不願幫你們。”
“正是如此。”謝鶯鶯輕歎道。
林覺沉思著,場麵一時寂靜。後窗之外陽光明媚蝶舞翻飛,清風吹過花木,發出颯颯之聲。
“或許……我能幫你們。”林覺突然開口道。
謝鶯鶯一驚,鳳目看著林覺道:“林公子要幫我們?如何幫?”
林覺笑道:“我暫時沒想好,不過我覺得我可以幫到你們。我林覺不是什麼名士,也沒有名氣。但詩詞我還是能寫出幾首的。但光是這些恐怕還不夠。我在想,若要幫你們,則必須要讓你奪得花魁。或者最少也要位列三甲之列,對貴樓的現狀才會有所改觀。”
謝鶯鶯心中甚是懷疑,林公子以為隨便做幾首詩詞便可拿去參與花魁大賽,那可真是異想天開了。花魁大賽堪比是一場科舉。數十家青樓為了奪得前三遍請高手加盟,林公子還是不夠了解其中的殘酷性。不過林覺是自己的恩人,這些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林覺兀自沉靜在自己的想法裡,沉吟道:“唔……不但是詩詞,譜曲和舞蹈我都要想好了。既要耗費數百兩銀子參加比賽,便決不能空手而歸。這需要幾日好好的想一想才成,一時之間不能倉促的下決定。對了,這花魁報名可有截止期限?”
“截止於七月十八,大賽一個月前。”謝鶯鶯實不忍拂逆林覺之言,輕聲回答道。她對於林覺說的詩詞舞蹈樂曲一起包了的說話覺得很不可思議。內心裡隱隱覺得這位恩公好像不太靠譜。林覺點頭道:“那好,七月十八之前,我再來一趟,最後做出決定來。到時候你們若是決定參與,若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
謝鶯鶯忙道:“林公子其實不必如此,鶯鶯並不想將公子扯進這個麻煩事中來。公子幫我們,豈非是要得罪梁王麼?”
林覺笑道:“我又不露麵,他們怎知是我?我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罷了。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要說是你自己親力親為,這也是一個不錯的噱頭。何為技藝?請名家全程相助算什麼?若是你告訴那些名士大儒,一切的曲詞舞蹈都是你自己包辦,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觀感?”
謝鶯鶯眼睛一亮。林公子這個提議倒是一個新思路,若是詞曲舞蹈全是自己包辦,豈非打造了一個真正的才女的形象?不過謝鶯鶯隻興奮了片刻便黯然了。一切都在於詞曲舞是否上乘,否則不但不是個噱頭,反而是丟臉。反而毀了自己的形象。
但此時此刻,倒也不能決定下來。實際上參加與否都未定,何須操心太多。
“多謝公子。到時候再做決定吧,反正還有十餘日,我和媽媽再想一想。”這樣的回答其實便是敷衍之語了。
林覺並沒聽出其中的敷衍之意,笑著起身道:“那便這麼定了,我也該告辭了。”
謝鶯鶯忙起身相送,林覺告辭謝丹紅和謝鶯鶯,攜綠舞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