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庸的神情也很震驚,在此之前他並不知此事,此刻聽聞,他也有些不相信。林覺會去逛青樓?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若說自己的三個兒子或者是林全他們去逛青樓,那倒是沒什麼稀奇,而且也犯不著處罰他們,最多私底下訓斥他們幾句罷了。這個林覺居然也敢這麼乾?
“林覺,你不是一向喜歡為自己辯駁麼?我們給你這個機會辯駁。有人看到你出入北關門內大街的望月樓,並且在街上和望月樓中的妓.女拉拉扯扯。你進入望月樓中一個時辰,你可莫要說你隻是去裡邊看風景的。還有。你逛樓子還帶著小丫鬟,這可當真是無恥之極了。莫非你自己學壞,還要讓你的小丫鬟去學壞?”林柯沉聲喝道。
“也許他是想讓自己房裡的丫鬟去跟那些妓.女們學些本事,好伺候的他舒服……”三公子林潤低聲笑道。
眾人聽懂了他話中之意,黃長青等人忍不住捂嘴笑出了聲。
林伯庸皺眉喝道:“林潤,注意你的言辭。這等話你也說的出口?”
林潤忙垂手道:“兒子多嘴,兒子知錯。”
林伯庸緩步走到階前盯著林覺道:“林覺,此事可是當真?”
林覺皺著眉頭,心裡想著要不要將自己在西湖上救了望月樓的謝鶯鶯,之後街頭偶遇,被望月樓的媽媽謝丹紅硬是拉進樓裡去道謝,自己其實在望月樓裡什麼都沒做的經過說出來。說出來之後,或許會免於今日的責罰,解釋當前的誤會。但事情沒有根本的解決。
這段時間林全被趕走之後,自己本以為日子會平靜些。身後也沒看到跟蹤的那些人的身影,林覺也放鬆了些警惕。然而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這些人並非是放棄了對自己的監視,反而做的更加的隱秘。連進入望月樓的時間都計算的清清楚楚,可見自己的行蹤是完全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林覺,老夫問你此事是不是真的?你有什麼要辯解的話?”林伯庸厲聲喝道。
林覺環視站在眼前的一張張麵孔,有的帶著冷笑,有的帶著得意,有的帶著幸災樂禍。林覺在心裡做了個決定。
“回稟家主,我……沒什麼可辯解的,我願受家法懲罰。”林覺聲音低沉,但卻乾脆利落。
林柯黃長青等人都愣了愣,本以為林覺會狡辯一番,準備出來指證的兩名跟蹤的婢女已經等候在旁,一旦林覺狡辯,兩人便會立刻被呼喚出來作證,叫林覺無可抵賴,還可以讓家主留下個林覺死不悔改狡辯欺騙的印象。但沒想到,林覺卻就這麼承認了。
林伯庸麵沉如水。本來上次庭訓之後,林伯庸對林覺的感覺便很複雜。那日庭訓上林覺的表現讓人驚訝,同時也讓林伯庸略有些不快。這倒也罷了,之後林全的那件事上,家醜外揚,而且是當著張通判的麵,此事讓林伯庸甚是惱火,所以才給了林全重罰,將他趕出杭州平息此事。但事後,包括林柯黃長青等人都在耳邊說有人背後搗鬼,且矛頭直指林覺,隻是苦無確鑿證據。但在林伯庸的心裡,對林覺再生惡感。今日庭訓之上,冒出了這件事來,林伯庸下定決心要給林覺重重懲罰。一來是因為他違反了家法,二來也是前番諸般情緒的累積。
“很好,你不辯解,倒也省了口舌了。按照家法,此事當如何處置?”林伯庸喝道。
“按照家法第九條第三小目,出入煙花柳巷,貪花好色,敗壞家聲者,應處以荊笞一百,停月例半年。責令其當眾悔改。”林柯沉聲答道。
“家主,我認為責罰過輕。出入煙花之地,還當眾和妓.女拉扯,行止不堪,情形惡劣。當予以重罰。”黃長青低聲道。
林伯庸冷聲道:“打他十杖,罰房中月例一年。當眾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