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軍師,莫要動,你這麼亂動的話,萬一我一劍削開了你的腦殼,那可怪不得我。我隻是給你剃發罷了,你可不要自己找死。”林覺一邊忙活一邊道。
雲海清嘴上雖然狠厲,但卻也當真不敢亂動。林覺拿著長劍的樣子一看就是外行,可彆真的一不小心將自己的頭骨給削了。
“你到底要乾什麼?”
“不乾什麼,我隻是給你頭上弄個造型。我先給你剃個板寸頭。之後再修出幾個字。唔……就寫王八蛋三個字吧。給你染的醒目一些。對了,你的胡子也要全剃了。臉上也刻幾個大字,就刻‘忘恩負義’幾個字吧。然後呢,我請大寨主派兩個人連夜乘船送你去外邊,這樣明天一早,楚州城門外便可見到一個頭頂王八蛋,臉刻忘恩負義,沒有胡子,穿的花花綠綠,擦著胭脂水粉的曾經叱吒風雲風度翩翩的鐵扇書生了。你不是想要乾一番大事業麼?這件事之後,包你揚名天下,成為江湖中的傳奇。唔……還有件事我當著眾姐妹的話不好說出來。剃了頭發胡須之後,我要給你淨身,從此以後,江湖上多了個雌雄莫辯的大俠。所謂‘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刨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哈哈,那一定會讓你轟動天下。”
林覺一邊擦擦擦的修剪著雲海清的頭發,一邊嘴裡嘮嘮叨叨的說著話。這話在雲海清的耳中不啻於驚天炸雷。這個陰損的小子居然做出這種陰損的事情來。他不殺自己,卻居然要割了自己的命.根子,要搞臭自己,讓自己成為全天下的笑柄。雲海清當年的綽號叫做‘鐵扇書生’,可見當年也是風度翩翩自命風流的人物。即便是現在,他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依舊衣衫整潔,發髻胡須打理的整整齊齊,非常注重自己的儀表。若是被林覺這麼一弄,這可比死了還要可怕。
高慕青等人也傻了眼,她們聽到林覺說要給雲海清淨身時,既是好笑,又是臉紅。這位林公子怎地這般的陰損,殺人不辱人,他這完全是要極儘羞辱之能事。即便是女子,也知道一個男人的尊嚴是什麼。割了那.話兒,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一名十七八歲的小女衛甚是單純,她尚不知淨身是什麼意思,於是偷偷問身旁的一名大姐道:“姐姐,淨身是什麼意思?”
那大姐倒也不遮掩,沉聲道:“便是割了男人那命.根子。”
“哦!還能這樣啊。那沒了那東西,還能叫男人麼?”少女天真的問。
“哎,小荷,你真是傻。有那個東西才叫男人,沒那個東西那便男不男女不女,怎還是個男人?”那大姐耐心解釋道。
“哦,那以後見了雲軍師,是叫他大叔還是叫大嬸好呢?”少女的好奇心勃發,腦洞也自不小。
“……”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所有女衛都臉上紅紅的。高慕青也紅著臉,嗔怪的看著那小女衛。少女吐了吐舌頭道:“好吧,我不問了。”
雲海清恨不得立刻死在這裡,他覺得自己可以死,但不可以死前受這樣的侮辱。自己不能在世上留下這樣的笑柄,死後還被人嘲笑談論。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不能讓林覺這麼做。
“住手!”雲海清怒喝道。
林覺停了手,瞪著雲海清道:“你吵什麼?嚇得我手抖了一下,王八蛋的王字中間那一橫有了缺陷了。我林覺是讀書人,將來人家要是知道你頭上的這三個字是我寫的,而且寫的這麼難看,會壞了我的名聲的。”
“小雜種!”雲海清罵道。
“看來還得在加一點花樣。唔……給你胸口掛個牌子,寫上淮東頭牌名妓雲海清幾個大字。”林覺笑道。
“小畜生,我說便是。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麼做不怕損了陰德麼?”雲海清怒罵道。
林覺瞪著雲海清道:“你也知道損了陰德麼?你隱瞞身份欺騙了信任你的老友,背叛了二十年的友情,勾結外人謀害老寨主,還無恥的逼迫老友之女嫁給殺父仇人,你這個畜生也配談陰德?”
雲海清怒道:“大丈夫行事豈能以常理度之。”
林覺道:“所以你能乾這些畜生做的事,我為什麼不能?”
雲海清瞪著林覺半晌,終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的低下頭來,沉聲道:“罷了,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你要殺要剮都成,但請莫要侮辱我。”
林覺微笑道:“早該如此,我還是佩服你雲軍師是個男人的。大家都是男人,都知道最怕的是什麼,所以你最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不要逼我那些我自己都看不過去的事情。”
雲海清歎了口氣道:“我不說便罷,說了自然都是實話,隻怕你們承受不起。”
林覺不再理他,回身來將長劍遞給高慕青道:“大寨主,可以問了。還是進屋去問吧,有些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高慕青接過劍來擦得一聲入鞘,點頭吩咐道:“收拾一下,押他進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