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甚是疑惑,要說漂亮姑娘自己倒是認識幾位,但熟悉的青年公子自己倒還真不認識。他想起了那次方浣秋來找自己的時候是扮作男裝打扮,不覺心頭一熱:難道說是浣秋回來了?但很快,這個念頭便被打消了下去,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時節天寒地凍,杭州都下了場大雪,北方據說下了好幾場大雪。河流封凍道路閉塞,方浣秋是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的。就算方敦孺帶著他們母女回來,那起碼也要等到春暖花開之時。
林覺跟著門人來到林宅門前,出了小門之後,果見一名衣飾華貴風度翩翩的公子站在門口,正有些焦急的來回走動著。林覺出門後,那公子抬起臉來,林覺一下子便認出了他。來人是司馬青衫。林覺跟司馬青衫其實並不熟,去年的花魁大賽上曾經遠遠瞧見過他,但卻沒有說過話。真正認識司馬青衫並說了幾句話其實還是在梁王府邸之中。去年臘月裡,林覺和小郡主郭采薇之間關係熟絡的時候曾經常去梁王府,每一次和小郡主說話聊天之後告辭離開的時候,林覺總是能碰到司馬青衫。
出於禮貌,林覺跟他也行禮打招呼。那司馬青衫倒也彬彬有禮的回禮,說些久仰之類的話。但不知為何,林覺總覺得在司馬青衫的眼睛裡看到一些不易察覺的敵意。事後林覺自嘲自己過於敏感,或許那不是敵意,隻是一種蔑視和冷漠。司馬青衫這種人名聲響徹大周天下,對自己這個無名小卒,自然是不屑一顧的。而即便是有些敵意,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花魁大賽之際,自己跳出來攪局,變相的打了司馬青衫和東方未明的臉。他心中不滿也是應當的。
無論如何,林覺自認為和這位司馬青衫之間無冤無仇,也許將來也沒什麼交集,所以林覺的心裡其實對這些事根本都不在意。但是看到司馬青衫主動來拜訪自己,林覺覺得有些驚訝。
“咦?這不是司馬兄麼?你怎麼來了?”林覺訝異道。
“林兄,司馬青衫有禮了。”司馬青衫拱手行禮,英俊的臉上帶著微微笑意。
林覺趕忙還禮。
“在下來的唐突,還望林兄不要介意。”司馬青衫笑道。
“豈會唐突?快請快請,司馬兄能來拜訪我,這可是我的榮幸呢。”林覺笑道。這話倒也不是虛言,若知道司馬青衫來到林宅之中,怕是林家眾人都會覺得臉上有光了。
“林兄謬讚了,這個……還是不要進府吧,我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禮物,見了你家長輩難免失禮。再說,本人此來隻是來找林兄的。”
“哦?但不知司馬兄找我何事?有何吩咐麼?”
“吩咐可不敢當。是這樣,本人過了今日便要回汴梁了,所以來見見林兄。”
“司馬兄要走?你不是在王府之中為賓麼?怎地要回京城?”林覺驚訝道。
司馬青衫淡淡笑道:“我輩之人隻是行無定所浪蕩天下之人,行止不羈,豈是困居一處之人。雖王爺盛情,但久在王府,令我不喜。我已決意離開了。”
林覺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倒也是,司馬兄和東方兄天下聞名,確實非池中之物。王府雖大,但司馬兄和東方兄本就是視富貴如糞土之人,豈會久羈於此。”
“林兄是明白人。今日本人來見你,是因為在杭州數月,本人其實一直想和林兄交個朋友,但一直未得機緣。我既要離開了,豈能再錯失機會。話說來到杭州這幾個月的時間,林兄可稱得上是我司馬青衫極為佩服的人之一。去年花魁大賽之上,本人便已經生出結交之心了。”司馬青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