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哪裡知道?估摸著怎麼也得明天午後吧。去珊瑚島這一段都是暗礁遍布之處,晚上是絕對不能行船的,要回來也是白天坐船回來。”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我等有緊急情報要稟報島主和軍師,一刻也耽擱不得啊。能不能安排兄弟送我們連夜去珊瑚島稟報?此事著實耽擱不得。”兩名送信的匪徒急的團團轉。
“晚上去珊瑚島?你們瘋了麼?誰敢晚上過暗礁灘?沒得撞破了船落水成了海老虎的點心。這事兒咱們兄弟可幫不上你,我等兄弟的職責是守衛聚義廳,派人夜裡出島的事情我們可辦不到。說句實話,你這個要求便是找誰,誰也不會搭理你們。你們自己不要命,彆人可不跟著你們發瘋。”
兩名送信的匪徒對視一眼,跺腳道:“這可完了。這消息要是耽擱了,島主定會要了我們的命。這可如何是好?”
守衛的匪徒見這兩人確實焦急萬分,於是問道:“當真消息這麼緊急麼?若實在是必須要送到,你們或許可以去找大公子想想法子。大公子手上有艘鐵頭船,不怕暗礁碰撞。而且大公子若是下令派人送你們去,也沒人敢反對。”
“大公子麼?找他成麼?”
“你們兩個可莫要狗眼看人低,二公子死了,現在大公子可不同以往了。罷了罷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們隻是指點你一條明路罷了,去不去你們自己看著辦。是你們自己說消息緊急的,看來你們倒也並不著急。”
兩名送信的匪徒湊在一起商議了幾句,終於拿定了主意。消息太過緊急,他們今晚必須送到,這是他們的首領下達的死命令。此時此刻隻能想儘一切辦法了。大公子那裡或許真的會幫上忙,不妨去求一求。
兩人在其他人的指點下很快便在聚義廳南坡下找到了大公子江金富的住處。夜幕低沉之中,大公子住著的石屋裡熱鬨的很。醉醺醺的江金富正敞著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肚子坐在軟席上,一旁,幾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著。其中兩人臉上還有巴掌印,那正是江金富打的巴掌印。他滿腹的怨恨無處發泄,隻能拿這些女人出氣了。
燈光照耀之下,可以明顯看到江金富的身上貼著七八處膏藥。那都是那天晚上海東青胖揍一頓的後果。可不僅僅是這些外邊可見到的傷口,事實上當晚回來後檢查傷勢,島上的郎中告訴江金富,他的肋骨斷了兩根。那正是海東青猛力擊打造成的後果。
江金富得知自己的肋骨都被打斷了的時候,罵了一晚上老狗老混蛋老賊之類的話。這哪裡是自己的爹爹啊,這是要殺了自己啊。這老狗真的下的去手啊。
燈光下,江金富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兩肋隱隱的疼痛讓他不時的皺眉罵幾句。他的腦海裡一直都亂糟糟的。現在看來,自己的前途是一片黯淡了,爹爹都恨不得打死自己,還指望他能為自己做些什麼?一想到今後自己什麼都得不到,隻能看著自己的兩個弟弟接班,而自己淪為邊緣人物,被人在背後嗤笑,江金富便氣的渾身發抖。
有人進來在江金富耳邊稟報,江金富皺著眉頭噴著酒氣擺手道:“不見不見,什麼他娘的飛魚營?怎不找旁人去?找我作甚?我可沒功夫。”
親隨忙轉身要出門回絕求見之人,江金富卻又叫住了他。
“等一等。你說的是飛魚營的人?他們有緊急情報稟報島主?”
“是。他們是這麼說的,說一刻不能耽擱。他們隻能來求少島主下令,派人送他們去南邊的珊瑚島。”
“什麼消息,這麼著急?叫他們進來說話。”江金富坐直身子,將綢衣的扣子扣上,擺手揮退一旁衣衫不整的幾名女子。
片刻後,兩名匪徒快步進來,躬身給江金富行禮。
“小人等見過大大公子。”
江金富一聽大公子這個稱呼,心裡湧起一股惡氣。那晚自己見了爹爹之後,之前所有見到自己稱呼‘少島主’的人都改了稱呼,改稱為大公子了。雖然之前少島主的稱呼也是一種客套,並非正式任命宣布,但那晚之後,顯然爹爹已經嚴禁他們喊自己少島主了。這說明爹爹已經絲毫不掩飾他根本不會讓自己接班的意圖。
不過此刻江金富在意的不是這件事。
“你們兩個是飛魚營的人?”
“是,小人張小甲,他是王小丁。我二人是飛魚營杭州城分號的信使。隸屬於孫頭領屬下。”兩人邊稟報,邊將佩戴的身份腰牌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