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護衛探身接過腰牌來,湊近仔細瞧了瞧,發現那是一個西哨營普通小嘍囉的腰牌,眼前這個小嘍囉名叫田二狗。
“你這是要去哪裡?聚義廳重地不得隨意出入,除非有島主和軍師許可。你不能上去。”
“三位兄弟通融通融,我是去稟報消息的。我們在海麵上發現了可疑的船隻,我西營馬頭領又在聚義廳中,所以,便隻能趕來通報了。”林覺忙道。
“發現可疑船隻?這個時候?你怕是眼睛看花了吧。這時候會有船在海上,找死不是麼?”另一名護衛道。
“我們馬頭領說了,但發現可以情形必須立刻稟報他,否則便要打我們的鞭子。我們豈敢怠慢?也許那不是船隻,但是有些像,我們可不敢隱瞞不報。”林覺開始信口開河。
“走開走來,什麼破規矩。疑神疑鬼的。我們接到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進入聚義廳重地,你要稟報便在下邊候著,等你們馬頭領下來後再稟報。你怕挨鞭子,我們放你上去,我們豈非也要挨鞭子?誰來管我們?”
“就是,滾蛋滾蛋,不要囉嗦,不然我們可不客氣了。”其餘兩名護衛均嗬斥道。
林覺賠笑道:“三位兄弟何必如此?咱們都是為山寨辦事,出了岔子兄弟我擔不起,三位給個麵子如何?”
“呸!給你麵子?你算個球?滾蛋,再不滾蛋還要糾纏的話,我們可拿你當細作處置了。”一名護衛伸手作勢抽出兵刃來。
林覺眼角的餘光瞥見兩側暗哨隱藏之處有動靜,三名暗哨顯然已經被這裡的爭執所吸引,如烏龜般的伸脖子窺伺起來。這正是林覺要的效果,他決定把動靜鬨大些。
“不讓便不讓,罵人作甚?你們這些狗.娘養的,仗著是島主護衛便狗仗人勢的欺負人。你以為你們是誰?還不是跟老子一樣是個小嘍囉?”林覺罵道。
“什麼?狗東西,活膩了麼?”三名護衛勃然大怒,三人都已經開始抽兵刃,兩側的幾名暗哨也完全忘了藏匿身形,似乎隨時要出來幫忙的架勢。
就在此時,左側雜樹從中,一條黑影縱躍而出,夾著冷風狂雨衝到了兩名探頭觀瞧的暗哨的身後。一名暗哨似有所覺,扭頭回望,忽覺脖子上先是一涼再是一熱,他張口欲呼,卻發現自己再也叫不出聲來,因為他的咽喉已斷。另一名暗哨未及轉身,被高慕青一刀砍中後頸,兩人幾乎同時倒下。右側樹下,岩石之後,梁七冒出身形來,一刀捅入背對自己的暗哨的後心,那暗哨身子倒地一時未死,口中居然發出聲音來。梁七嚇得趕忙抓了一把泥水雜草儘數塞入他口中,那暗哨身子抽搐一番就此斷氣。
若不是大風大雨黑夜之時,高慕青和梁七的暗殺行動一定會暴露蹤跡,因為暗哨倒下時都有聲響,且右側的暗哨臨死前還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叫喊聲。可惜風雨之聲遮蔽了視聽,且山道上的三個家夥此刻正被林覺糾纏,正梗著脖子嗬斥林覺,他們忽略了這可以挽救自己生命的機會。
三人出聲喝罵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嘍囉,甚至抽出兵刃打算教訓一頓此人的時候,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側後方兩個黑影已經從亂石樹叢之中現身,摸到了他們身後。
高慕青的身形來的最快,真可謂動如脫兔一般,眨眼便到了三人左側的身後,手中鋼刀在幽暗的光線下揮出一刀寒影,左側那名叫嚷的最凶的護衛頸後中刀應聲便倒。旁邊兩人立刻發覺,驚慌轉身,梁七得了機會,竄上前來便是一刀。這一次梁七做的乾淨利落,一刀砍中脖頸,鮮血噴湧之中,右側那人噗通倒地。
中間那名護衛反應極快,本來是要迎敵的,卻忽然變成了撒丫子跑路。口中大聲叫嚷起來,撒腿便往上方逃去。高慕青大急,伸腿一勾,那護衛噗通倒地。高慕青躍上前去,已經來不及揮刀,伸手扣住那護衛的脖子,讓他無法叫喊出身,然後手上用力一扭,隻聽‘嘎啦’一聲脆響,那護衛脖子被高慕青硬生生的扭斷了。
林覺剛剛衝上前來,目睹了眼前的這一幕,不覺咽了口吐沫。看著一個嬌怯怯的女子在自己麵前扭斷他人的脖子,這感覺實在是怪異的很。這要是將來自己得罪了她,她隻這麼一擰,自己怕也是脖子朝後了。
“怎麼回事?下邊發生什麼事了?”二十餘步之外的箭塔上,數條人影搖晃著探頭朝下看來。高慕青臉都白了,剛才這個人喊了一嗓子,顯然被箭塔上的人聽到了。
“咱們快走,被發現了。”高慕青急促道。
林覺忙低聲道:“莫慌。”
“沒事,沒事,摔了一跤,哈哈。死老天下個不停,老子們都成落湯雞了,還是你們舒服,可以遮風躲雨。”林覺叫道。
“哦,小心些。兄弟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上麵風大雨大,誰不是一身濕透。他娘的,都是在活受罪。沒事躲躲雨,也沒人怪你們。這時候應該沒什麼事。”箭塔上的人叫道。
“兄弟說的是,大夥兒都辛苦。改日喝酒,回聊回聊。”林覺笑道。
箭塔上的人晃了幾下,然後縮了回去。
高慕青和梁七的心都到了嗓子眼,卻驚訝的發現箭塔上的人似乎對下邊的情形視而不見,不覺甚是驚訝。
林覺低聲解釋道:“他們背著光看下邊,怎麼能看的清?咱們正好是三個人站在下邊,他們如何分得清誰是誰?死了的這三個家夥趴在地上黑乎乎的,眼裡再好也看不清楚,他們或許以為是三塊石頭呢。”
高慕青苦笑無語,正所謂藝高人膽大,他說的未必是真相,但自己最佩服的便是他這份處驚不變的氣度。有時候正是這種氣度才能夠化險為夷。
“將他們拖到草叢裡藏好,暗哨的屍體也不能留在原地,查崗的找不到人總比發現屍體要好。。”林覺低聲喝道。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將幾具屍體拖到路旁長草裡。扯下了三塊腰牌換了腰牌,稍候片刻,待箭塔上和四周一切都平靜了下來,這才動身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