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興冷笑道:“你莫得意,你以為你贏了麼?告訴你,你的麻煩大了。你怕還不知道吧,島主已經離開此島了,你們抓不到島主,便是你們的麻煩來了。特彆是你林覺,你以為你以後能有安生日子麼?島主隻要活一天,你便一天不得安生,嘿嘿嘿,小子,你怕是還不知道島主的脾氣。你麻煩真的大了。”
“什麼,海東青逃了?他怎會逃走?他不要桃花島了麼?”林覺愕然道。
“哼,島主行事,大舍大得。該放手的他絲毫都不會猶豫。一個多時辰前,他便已經去了大鳥島了。大鳥島的防禦你是見識過的,官兵有本事攻的下?那裡的物資便是消耗個三五年也不打緊,你們在桃花島上能呆幾日?到時候你們一走,桃花島還不是他的地盤麼?大不了再韜光養晦幾年,這裡又是一派欣欣向榮。嘿嘿,你們這一次雖然勝了,但卻勝的不徹底。桃花島山寨你們是剿不滅的。”許興笑的很燦爛。
林覺皺眉無語,如果海東青真的已經逃到了大鳥島上,那麼許興所言絕非是胡言亂語。對林覺而言,這是個很不好的消息。雖然這一次對桃花島海匪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海東青不除,自己終難安穩。而且這一次結下的梁子更大,可不止是殺子之仇了,自己弄得他全家都完蛋,且辛苦經營這麼多年的人馬物資都統統被毀,這可是難以化解的仇恨了。
“許興,你莫得意,你自身難保了,還在此大言不慚。海東青跑了,怎地沒帶你走?莫非你被他拋棄了不成?”高慕青冷聲喝道。
這句話卻正戳中了許興的心窩子,這正是他耿耿於懷之處。當下立刻笑容收斂,悶聲不語了。
林覺籲了口氣,不再去想海東青逃走引發的後果,事情到如今這個地步,其實自己也算是儘了全力。隻能說桃花島這裡被海東青經營的太好,此次圍剿未能全部剿滅也是情理之中。狡兔三窟,海東青明顯是考慮過山寨覆滅之後的出路,天不亡他,自己也奈何不了他。以大鳥島的防禦態勢,寧海軍恐怕是根本無法撼動的。
“許軍師,我有些事想請教你。如果你能如實回答我,我或可放你一條生路。”林覺沉聲道。
許興嗬嗬笑道:“莫要騙我,你們怎會放過我。一刀殺了我便是,不必多言。”
林覺道:“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可對天發誓。若你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絕不會殺你。若違此誓,天地厭之。”
許興愣了愣,林覺發此毒誓,倒似乎是有誠意的。這年頭雖然人心不古,但卻對誓言承諾卻很重視。所謂人無信不立,這世間若是一個人的信用毀了,那便沒人相信他了。當然了,誓言這種東西不具備約束力,遵守與否,隻能看個人。許興雖不太相信林覺會放他逃生,但若有一線生機,又為何不抓住這個機會賭賭運氣呢?
“你當真會放我走麼?”
“我已發了毒誓,你還要我怎樣?”林覺皺眉道。
許興想了想道:“罷了,我相信你是個君子,會遵守誓言。你若違背誓言,此生你將是個無信之人。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林覺沉思片刻道:“我有兩件事要問你,第一件事便是,我們來島上不久,有人從杭州送來情報,詳述我們的身份和整個攻島計劃。我想知道,你們在杭州的眼線是誰?誰這麼神通廣大?”
許興一愣,旋即大笑起來。
“原來你想知道的是如此絕密的消息,這個消息可比我這條命更金貴。我知道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但我不會告訴你的,你答應我的條件不夠。”
“那可是你的一條性命,你的性命便如此輕賤?都不值一個消息?”
許興冷笑道:“我們這種人的命一向不值錢,我可不是自輕自賤。自從二十多年前,我犯了命案在逃之後,這條命便早就不值錢了。落草為寇之後更是將腦袋提在手裡乾事,還值什麼錢?”
林覺皺眉道:“罷了,那你除了這條命之外,還想得到什麼?”
許興道:“我不僅要活命,我還要洗脫罪名,從此後官府不得再緝拿我。我之前的種種所為,朝廷都要一筆勾銷。不過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做不得主。”
林覺道:“這件事我確實做不得主,我隻能饒你性命。至於你要求的這些事,我無法答應你。”
許興道:“那便帶我去見能做主的人,這次聽說有大人物率軍前來,我要得到他們的承諾,才肯說出那個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