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嚴大人,此島……怕是攻不下來了。雖隻相隔裡許,但卻咫尺天涯,天塹難越。這等風浪之下,兵船根本無法抵近對麵。”宋延平沉聲道。
嚴正肅眉頭緊鎖,心中甚是失望。他知道宋延平所言非虛,這種情形下確實是無計可施了。
“看來隻有等了,待颶風過後,風平浪靜之時或可攻下此島。”嚴正肅點頭道。
“諸位大人,風浪平息之後恐怕也難得手。”一旁的林覺捂著嘴巴咳嗽了一聲,聲音嘶啞的道。即便穿了厚厚的蓑衣戴著大鬥笠,林覺的身上還是濕透了。此刻他身體發冷,臉上卻是滾燙,他已經在發燒了。
“哦?此話怎講?”嚴正肅扭頭看來。
“宋指揮使和王副使沒向您稟報麼?之前我送出去的情報之中說的很清楚,莫看此島麵積小,中間的石柱內部已經被鑿空了,駐紮有數千弓箭手。當日海東青為了向我們示威炫耀,曾經演示了他們防禦進攻的手段。盞茶時間,島上萬箭齊發,射殺了鯊魚數百頭。島嶼方圓百步之內是為禁地,進攻此島除非可破其防禦體係,否則絕無可能。”
嚴正肅看了一眼宋延平,宋延平忙道:“嚴大人,卑職確實沒稟報此事,那是因為卑職認為無此必要。畢竟這些情報的細節,嚴大人無需操心。再說了,對於當日林覺描述的情形,卑職也有些疑慮。但此刻親眼所見,才知道所言不虛。”
嚴正肅惱火的哼了一聲,其實說白了,宋延平就是沒想告訴他而已。畢竟自己不懂軍事,跟自己說這些怕也是覺得沒什麼用。
“那照你這麼說,此島是攻不下來的?就這麼個丹丸小島,便拿他沒辦法麼?你所言的破壞其防禦體係,那該怎麼做?”
“林覺的意思是,如能有重型攻城器械打破其壁壘,當可破壞其堅固的防禦。但這事兒也隻能說說罷了。我們可沒有攻城車或者其他的攻城器械,即便有,又怎能運抵此處?在還上也無法使用。”宋延平道。
林覺點頭道:“確實如此,那等榔槺之物隻能在陸地上用,除非咱們的船裝備有火炮,否則是不成的。”
“火炮?”宋延平皺眉道:“你是說火器麼?那管什麼用?曾經樞密院有人提及過,但那東西既蠢又重,而且威力不強,耗費的錢銀還巨大,這個提議早已被朝廷否決了。叫我說,它們甚至不如我兵船上裝備的重弩車有用。可惜這一次為了抵禦海浪,我們拆除了甲板上的弩車,否則或可試一試。”
林覺苦笑搖頭道:“弩車是不成的,最多射殺些人罷了,火炮之力在於可摧毀防禦,破壞地形。用在此處最佳。但你說的威力不足既蠢又重的毛病,看似又沒什麼用,那也不用考慮了。”
林覺其實想說的是,那是你不懂火藥的威力,我腰間的王八盒子能將人的頭顱轟個稀爛,你又怎知提純後火藥的威力?當然,這些話林覺可不想多說。再說了,受製於冶煉的能力,或許問題不在於火藥,而在於其他方麵。
“那麼……可否派人偷偷登島,如桃花島一般,從內部策應呢?攪亂他們,就像林覺所做的那般。”嚴正肅皺眉道。
眾人都笑了,不過都是譏笑和苦笑。這位嚴大人是真的不懂軍事,他這完全是異想天開。
“嚴大人,這麼小的島,方圓不足裡許,又有高岩聳立,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誰能上島?再說了,此刻的海東青必命人晝夜監視小島四周,怕是一隻飛鳥都要射殺下來,豈會容人靠近?嚴大人這是想當然了。”郭昆毫不掩飾他譏諷的神情道。
嚴正肅不以為意,他本就是提出各種可能,儘可能的想辦法罷了,被否決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那麼,如果待颶風過後,我們圍而不攻,困死他們,不知可否?”嚴正肅再道。
“大人,可困不死他們,那座島嶼之下是中空的庫房,海東青親口告訴我們,那下邊藏著數十萬石糧食大量清水以及各種物資,他們隻有三四千人,估計三五年也無虞。”林覺笑道,突然喉頭發癢,劇烈的咳嗽起來。高慕青關切的在旁低聲詢問,林覺止住咳嗽,擺手示意自己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