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丹紅捶胸叫道:“都是我這個老糊塗不好,我見你對林公子刻骨相思,卻又無法如願,便想著……想著幫你一把,撮合你們二人。誰能想到會是這樣?都是我的不對,我該死才是。”
謝鶯鶯輕歎道:“你可真是糊塗啊,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緣分的事情,能這麼做麼?就算如今這情形,還不是枉費心機?反惹林公子厭惡?罷了,媽媽,我也不怪你,誰叫我從小是你養育長大的呢?你也不要鬨了,鬨得眾人皆知,鶯鶯更不能做人了。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不要鬨了。”
謝丹紅連連答應,臉色灰白的跪在謝鶯鶯身旁,心中懊悔萬分。
謝鶯鶯看向蹲在身旁神色複雜的林覺,輕聲道:“林公子你走吧,鶯鶯以後絕不糾纏你便是。這件事林公子也忘了吧。”
林覺皺眉沉吟著,明白了此事的原委之後,林覺心中的火氣也消了許多。之前他以為是謝鶯鶯用心機算計自己,又惱火於她用這等下賤手段來要挾自己,所以非常生氣。但現在,這些情緒卻已經消失殆儘了。謝鶯鶯並沒有這麼做,而是謝丹紅腦子犯糊塗給自己二人下了春藥,目的也是撮合謝鶯鶯和自己。她是看謝鶯鶯對自己有意,自己卻一直沒什麼表示,所以想用這周手段弄成木已成舟,以為便可替謝鶯鶯遂了心願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愚蠢,太糊塗,也太膽大包天。
其實林覺心中的一部分憤怒是這場算計的本身,而非結果。林覺經曆了諸多危機和艱險之後對自己的安危特彆的敏感。出門在外林覺的飲食吃喝都很小心在意,從不敢胡亂飲食,也是出於對自我的保護。但在自己信任的人和地方,林覺卻不會去防備。望月樓正是自己信任的地方之一。而恰恰在這裡,自己居然著了道兒,這才是讓林覺覺得很憤怒的重要原因之一。感覺像是被人背叛了一般。幸而這隻是春藥,而非毒藥。否則自己豈非要死在這裡了。
林覺一直沉吟著不說話,謝鶯鶯輕歎一聲對謝丹紅道:“媽媽,扶我回房去吧。明日的演出也取消了吧。林公子……你若覺得跟我們無法相處的話,過幾日,我們……我們搬離杭州便是,今後絕不煩擾公子了。”
謝鶯鶯掙紮著起身,謝丹紅忙伸手攙扶。謝丹紅有心想向林覺求情,卻又不敢。心中隻不斷的責罵自己愚蠢,竟然將事情弄得如此不可收拾。
“鶯鶯,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我既然……既然已經這樣了,我怎能棄之不顧?那我豈非是無情無義之人了?我隻是惱火被人算計罷了,這實在是荒唐的很。罷了,如你真的對我有情義的話,我豈能負你?我願意娶你,但我不能給你正房的名分,這一點你該明白。”林覺歎息一聲開口道。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麼?”謝鶯鶯眼中露出驚喜的光芒,嬌聲輕呼道。一旁的謝丹紅也麵露喜色,林公子還是鬆口了,這可太好了。
林覺微微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我曾說過,凡對我真心之人,我必真心待之。何況今日你我已經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無論出於何種原因,我自不能不管不顧。”
謝鶯鶯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但忽然間那光芒黯淡了下來,她輕輕搖頭道:“不,公子是因為今日的……事而被迫同意的,我不想公子這麼做,你也不必這麼做。公子不必勉強自己,鶯鶯也不希望強人所難。”
謝丹紅驚愕道:“鶯鶯啊,你糊塗了啊,林公子要娶你,你怎麼還拒絕了?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麼?”
謝鶯鶯冷目瞪了謝丹紅一眼道:“媽媽。你還敢說。若非你今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事情怎會如此?不錯,我確實非常的喜歡林公子,這一輩子能得林公子這樣的人托付終身,正是我夢寐以求之事。但那也不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逼迫他同意。你這麼做既是對我的辱沒,也是對這份情感的侮辱。我哪怕一輩子對公子的感情無所寄托,也不願用這種手段來玷汙這份情感。你若不是養育我張大的媽媽,我豈會饒了你?正因為你是我的媽媽,我隻能認了,但卻不能因此來逼著林公子做他不願做的事,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我的兒,莫數落我了,我知道錯了。我給林公子磕頭賠罪還不成麼?”謝丹紅滿臉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不明白的,你怎會明白。”謝鶯鶯歎道。
謝丹紅哭喪著臉道:“鶯鶯啊,媽媽太蠢了,媽媽是豬油蒙了心了。可是,現在事已至此,你……清白身子也沒了,這可如何是好?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麼?”
謝鶯鶯紅著臉狠狠的瞪著她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