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哈哈笑道:“丹紅姐這便是鑽牛角尖了,既是挑選出來的一百人,自然不是什麼濫竽充數之輩。咱們招募之時定是要層層選拔,考察其品行和才能的。即便如丹紅姐而言,他們混了六個月拿了六十兩銀子走了,那又如何?就算是救濟了他們又能怎樣?我也是讀書人,救濟一下這些落魄之人也算是一場功德吧。事實上這一百人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因為得到我大劇院的豐厚報酬和寬鬆的時間而能夠重新燃起科舉的念頭,若是有人能在之後科舉高中,那也是我們江南大劇院的榮光,或許會帶來更大的回報也未可知。當然了,我並非是想得到什麼回報,隻是若有這種可能,豈非錦上添花麼?”
謝丹紅嘟囔道:“救濟?奴家可沒想去救濟人。我們落難的時候,誰來救濟我們?這天下人誰有良心?怕是好心當了驢肝肺。”
林覺不想再跟她爭論,謝丹紅視財如命,一時間恐難說服。
“丹紅姐,這樣吧,我之前是以話本入股大劇院的,現在我要請他人為大劇院寫話本,那麼這一批人的報酬也理應從我的分紅之中扣除。所以,這一百人的花費都算在我的賬上便是。現在一個月也能分到一兩千兩銀子,支付這項費用也是足夠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絕不會讓丹紅姐吃虧便是。”
謝丹紅紅了臉忙道:“公子,奴家不是這個意思。”
謝鶯鶯皺眉道:“媽媽,是不是覺得公子的那一份未必夠,那麼還有我的那一份,這總夠了吧?”
謝丹紅怔怔道:“鶯鶯啊,你誤會了,媽媽是那樣的人麼?媽媽不是那個意思啊。”
謝鶯鶯正色道:“媽媽,鶯鶯今日跟你把話說清楚,這江南大劇院離了誰都成,卻不能離了林郎。想當初,辦大劇院這主意便是林公子給咱們指點的,這些舞台上的花哨,這一年多來十幾出精彩的劇目,哪一項不是林公子的心血?光是你我,能有今天的樣子麼?咱們還是望月樓的時候,姐妹們都快沒飯吃了,若不是公子,我們能有今天麼?媽媽可不能什麼都看著銀子,不顧人情。媽媽要記著,大劇院林公子才是做主的那個,媽媽要是再不知進退,鶯鶯也不能答應了。”
謝丹紅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道:“鶯鶯啊,莫說這絕情的話,媽媽不也是為了大夥兒想麼?聽林公子的便是,什麼都聽他的便是。”
謝鶯鶯道:“媽媽若覺得自己比林公子還聰明,聽你的倒也不妨。”
謝丹紅苦笑道:“奴家豈能跟林公子比,哎,是我多嘴了。我這不也是怕麼?不是媽媽愛財,媽媽也已經這麼大歲數了,總得攢錢防老不是麼?哎,不說了不說了,全聽林公子的便是。”
謝鶯鶯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林覺在旁微笑道:“丹紅姐,大劇院離開了你也是不成的,大小事務都需你上前張羅。愛銀子也不是壞事,誰不愛錢呢?不過,在經營大事上,林覺自認為比你的眼光要高一籌。否則,當初望月樓為何陷入了窘境呢?那便是你的經營不善了。咱們還是商量著來,但我認為,丹紅姐還是管一管具體的事務最好,我這個人是管不來具體的事情的,所以便出出主意。這件事你當真覺得不成,那也不能不尊重你的意見。”
謝丹紅忙道:“不不不,方才奴家其實已經聽明白了,其實奴家都懂,奴家也不是稀罕那點……銀子。銀子確實給多了些,但那也不是咱們不能承受的。奴家其實最擔心的是,林公子的話本本就是咱們大劇院吸引人的一個最大的亮點,換了些名不經傳的人寫的話本,人家未必買咱們的賬,最終還是影響生意。”
林覺嗬嗬笑道:“對嘛,這話才說到點子上了嘛。丹紅姐其實蠻有頭腦的。這一點我已經想好了,所有這些人寫的話本都將歸我大劇院所有。也就是說,他們寫出來的話本,咱們給了銀子,便等於被咱們買斷了。今後演還是不演,誰來演,署名是誰,都跟他們無關了。如果因為不是我寫的話本便影響生意的話,你對外說是我寫的,我也並不反對。但有一點,我對外既不否認也不會承認,海報上你也不要寫我的名字,以免被人說成是掛羊頭賣狗肉,我可不受這個氣。當然,最好的結果是無需將這些話本強加我的名字。這對於長遠的發展也是有利的。實際上我個人認為,隻要劇目精彩,誰寫的話本倒不是最為重要的。”
謝丹紅心中的疑慮終於打消了,林覺已經鬆了口了,如果影響了生意,可以拿他的名字做宣傳,這便什麼都不必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