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照耀著白雪皚皚的群山之上,雪映晚霞,景象壯麗。曆經兩天一夜的奔波冒險,落雁穀眾人終於返回了山腰營地之中。
山寨中的百姓們得知消息之後,男女老少歡呼著跑出來歡迎,看見眾人盔甲整齊威武雄壯的樣子,百姓們甚是驚訝詫異,圍上來問東問西。一時間歡笑叫鬨之聲響遍山林之中。
林覺第一時間帶著綠舞去看林虎的傷勢。林虎見到林覺後又是高興又是愧疚,期期艾艾的將來時情形告訴林覺,責怪自己太笨了,差點壞了公子的大事。說到自責之處,竟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林覺嗬嗬笑著安慰他道:“男兒流血不流淚,聽說你腿斷了都不吭一聲,現在怎地還跟個女兒家一般哭了起來?你做的很好,隻是吃一塹長一智,今後行事還要多想多思才是。”
綠舞對林虎的傷勢比較關心,掀了被子看林虎上了夾板的右腿心疼不已,又聽旁邊伺候的人說,林虎抬上山來時,腿被馬匹的死屍壓得都翻轉了過來,骨頭茬子都看得見。這一下綠舞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抹著眼淚埋怨小虎不小心。
林虎倒是對自己的傷勢並不在意,隻一直問林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林覺笑著跟他描述一番。說到半路上假扮衛士戲弄官兵的事情時,林虎大笑不已。但這一笑又牽動腿上和臉上的凍傷肌肉,頓時又哎哎的叫痛起來。
林覺對林虎的傷勢有些擔心,腿斷了可不是小傷,他擔心醫治不當會落下殘疾。但高慕青告訴林覺,山寨中是有跌打郎中的,秋天裡軍醫發動百姓采集了不少草藥,原本便是為了山寨中的兄弟與敵交戰後受傷後所用的,所以林虎這傷勢已經得到了妥帖的照料。林虎年紀小,骨頭長得快,加上照料得當,兩個月時間應該便會恢複了。林覺聽了這話,這才放下心來。
當晚,山寨中大擺筵席。梁七將上次偷偷買來藏著的酒拿了幾壇出來,又將采買來的肉食菜蔬在一起燉了十多鍋,慶祝此次行動的成功。山寨中間的空地上,點起了巨大的篝火堆,眾人吃喝叫鬨,開心不已。
筵席之後不久,眾人便吃飽喝足各自回營房呼呼大睡。畢竟這兩天一夜精神高度緊張,又極為勞累,他們急需要休息。林覺也甚是疲憊,晚宴時又被灌了些酒,竟然迷迷糊糊有了醉意。最後連什麼時候被人架回去休息都不知道了。隻記得自己倒在一張鬆軟噴香的床上,有人替自己脫了鞋子用熱水洗腳。還用熱乎乎的毛巾替自己擦了身子。但因為太疲勞,林覺連眼睛也沒睜開,便熟睡了過去。
清晨時分,林覺一驚而起,腦子裡一個噩夢的殘影讓他眉頭緊皺。待發現是一個夢時,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很多人衝到山寨裡殺人放火,自己無能為力,急的一身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個夢。
林覺掀被起床,穿衣時卻發現自己置身的這間屋子裡的擺設甚是華貴,仔細看了看,頓時想起來這是自己讓梁七帶上山來的東西。不消說,這房間必是高慕青的臥房了。林覺有些無語,自己第一天就睡在山寨大寨主的臥房裡,叫這山寨中的其他人心裡怎麼想?雖然高慕青跟自己是夫妻,睡在一起也是天經地義的,但現在自己的身份是另外一個人,這多少有些不合適。
穿好衣服起床出房,廊下兩名女衛正在清理院子裡的積雪,見林覺出來,一名女衛忙上前來行禮道:“方軍師,你醒了啊。是不是我們鏟雪將你吵醒了?”
林覺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睡的很好。這是哪兒啊?你們怎麼在這裡?”
“嘻嘻,方軍師,這裡本就是我們的住處啊。你睡的是大寨主的屋子,這院子本就是我們女衛居住的院子啊。昨晚大寨主看你醉的厲害,也來不及安排屋子鋪床,索性便讓你睡在她的屋子裡了。”女衛笑道。
林覺哎呦一聲,連聲道:“罪過罪過,這可怎麼好?這不是弄臟了大寨主的床麼?”
兩名女衛捂著嘴笑,一人瞪了林覺一眼輕聲道:“裝什麼裝啊,林公子,莫以為我們不知道是你。我們是大寨主身邊的人,可什麼都知道。”
林覺一愣,摸頭嗬嗬而笑。低聲道:“保密,一定保密,彆說出去。”
一名女衛笑道:“放心吧,方軍師。你現在是咱們山寨軍師,不是什麼林公子,我們可不會多嘴。我去打熱水來讓公子洗漱。”
林覺拱手道謝。一名女衛去打了熱水來,林覺洗漱一番,卻發現發髻散亂無人整理,正想著去找綠舞,卻見綠舞捧著一隻盤子從院子外邊走進來。
林覺大喜道:“說曹操曹操到,正說你去哪裡了,你便來了。”
綠舞笑道:“我去看小虎了,順便在灶上給你做了糖餅兒帶來當早飯。”
兩名女衛見綠舞到來,識相的告辭了。
林覺掀起盤子上的布蓋,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幾隻熱乎乎金燦燦的糖餅擺在盤子裡,林覺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