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舞又驚又喜,身子顫抖著不知說什麼才好,隻緊緊將滾燙的身子依偎在林覺身前。
林覺低聲問道:“綠舞,那麼,你願意嫁給我麼?我會一輩子將你當做心肝寶貝的。”
綠舞抬起頭來,看著林覺,眼淚忽然湧出眼眶。自己的願望終於實現了,青台鎮上對著流星的許願也終於再次靈驗了,那次許下的願望是,讓公子早些娶了自己,今日終於美夢成真了。
“我願意的,你知道的,公子……我……我太開心了。”綠舞嗚咽道。
林覺笑道:“所以我剛才要你跟我喝一杯酒,權當是你我的合衾酒。可是你不想喝啊。”
“喝,我喝,我能喝。”綠舞躍出林覺的懷抱下了地,抱起酒壇子開始往杯子裡斟酒,然而,酒壇子見了底,瀝了半天才斟滿了一杯酒,便再也沒有半滴酒水了。綠舞有些尷尬的看著林覺。
林覺哈哈笑道:“怎麼辦?合衾交杯酒,哪有隻有一杯的。”
綠舞道:“我去拿。”
林覺一把拉住她笑道:“夜這麼深了,跑出去拿什麼酒。”
綠舞怔怔道:“那該如何是好?”
林覺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綠舞頓時臉色緋紅,羞得捂住了臉。
林覺笑道:“怎麼?不肯麼?”
綠舞道:“羞死人。”
“你我都要成夫妻了,有什麼好羞的?你不想洞房花燭了?”林覺輕笑道。
綠舞籲了口氣,鼓足勇氣上前,捧起酒杯將那一杯酒喝到嘴巴裡,紅唇嘟著,腮幫子鼓鼓的走到林覺麵前。林覺一把將她抱起來,張口仰頭。綠舞湊上嘴巴,將口中酒水緩緩的度入林覺口中。一口酒喝完,兩人已經唇舌糾纏蜜吻起來。
“好花堪折便需折,莫使無花空折枝。”林覺嘀嘀咕咕的吟誦著詩句,摟著滿懷幽香走向床頭。
燈火熄滅,小火爐中的炭薪發出紅紅的火光,好似洞房花燭夜的紅燭一般。床上的錦被裡,一番準備之後,林覺小心翼翼的進入少女青澀的身子裡,少女蹙眉啊的一聲輕叫,便咬著嘴唇再也不出聲了。不久後屋子裡充滿了甜蜜的喘息,少女緊蹙的眉頭開始舒展,眼睛也快樂的彎成了月牙兒。
……
清晨時分,林覺渾身舒泰的醒來。睜開眼睛,外邊窗棱泛白,天已大亮。枕邊人早已不在,空氣中還遺留著少女身上的香味。林覺一骨碌坐起身來,棉被從身上滑落時涼意襲來,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未著寸縷。
“綠舞,綠舞。”林覺叫道。
綠舞從外間快步進來,見到林覺赤裸的上身,羞紅了小臉。
“公子醒啦。快穿上衣裳,我在外邊的爐罩上哄得熱乎乎的呢,正好乘熱穿上。”綠舞的臂彎裡搭著的正是林覺的內衣。
林覺笑道:“你怎麼起來這麼早?大冷天的,也不多睡會。”
綠舞紅著臉低聲道:“我……我怕被人撞見,莫說了,快穿衣服。一會兒要著涼的。”
林覺嗬嗬一笑掀開被子坐在床沿上。綠舞簡直不敢睜眼看林覺裸露出來的下半身,隻低著頭上前來,伺候林覺穿衣。在柴爐旁烘熱的內衣穿在身上暖洋洋的,林覺不禁讚歎不已。小丫頭越來越會伺候人了,既體貼又細心,心思完全在自己身上。這一輩子恐怕再難有人對自己這麼真心真意的照顧和關心了。
穿外氅的時候,林覺張著雙臂像個木頭般的站著。綠舞低著頭站在林覺麵前替他結上扣子。這時候林覺才忽然發現了綠舞今日打扮的不同。平素綠舞的衣衫以淡雅之色為主,大多為淺綠青蔥之色,但今日綠舞穿的是一件紅色的襦裙,顯得喜慶了不少。而且,今日綠舞的發式也發生了變化。以前都是雙寰小髻,額前一排整齊的流海。但今天額前光潔如玉,發絲一絲不苟的朝上梳去,彙聚腦後紮了個圓圓的發髻。
林覺猛然明白了過來,這種發式是已為人婦的女子的常用發飾,綠舞梳了這個發飾,便是表明她已經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少婦了。昨夜對林覺而言不過是順理成章,林覺自己當然沒感覺到有什麼變化,但對這個少女而言,她的心理上的變化一定是巨大的。綠舞就是這種人,她悄無聲息的用發飾的改變來表達她的心境的變化,莫看她年歲尚稚,但其實心思極為細密。那一身紅衣服,怕是她自己為這突如其來的新婚而特意穿上的。
沒有酒宴,沒有賓朋道賀,沒有三媒六禮,沒有任何的儀式。綠舞沒有抱怨,她用這種隱晦的方式來慶賀自己的婚禮。以一種溫婉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境。這便是這個少女最讓人憐愛和心疼的地方。
林覺心中突然湧起極度內疚之感,自己的粗枝大葉並沒能體會綠舞的心思。她可是新婚啊,自己卻還在使喚她,將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這可太過分了。雖說之後自己會補辦一場婚禮,但也不能讓綠舞心中留下遺憾。
“綠舞。”林覺叫道。
“什麼?”綠舞抬起頭來詫異的看著林覺。
林覺抱住她親吻,低聲道:“對不住,昨晚太倉促了,我應該告訴山寨眾人,請他們喝杯喜酒慶賀的。”
綠舞紅了臉,忙擺手道:“千萬不要,我……我不想讓他們知道,羞人答答的。”
林覺笑道:“那便以後補上,來,跟我來。”
林覺拉著綠舞來到帶上山來的一隻木箱旁邊,打開木箱子,裡邊滿滿當當的都是書。在綠舞詫異的目光中,林覺在書箱一角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打開錦盒之後,裡邊一隻精美的梅花金釵靜靜的躺在裡邊。
“哎呀,這不是主母的梅花釵麼?花瓣上鑲了紅寶石的,我記得被閆大娘摔碎了一顆紅寶石,主母氣的都哭了兩天呢。公子從何處得來?我記得後來不見了的,問主母,主母還訓斥了我呢。”綠舞瞪大眼睛道。
林覺微笑道:“綠舞,這是當年爹爹送給我娘的定情物。我娘一直視為珍寶一般,雖然它確實價值不菲,但在娘心目中,意義更是不同。爹爹故去之後,娘便很少戴了。你也記得那次大娘找我娘的麻煩,將這枚金釵摔碎的事情。打那以後,我娘便再沒戴在頭上過了。但其實,娘是給了我。我之前什麼都不懂,隻將它隨手將它不知放在何處。去年過年給娘拜祭的時候,我想起了這隻釵子,於是到處尋找,在書架後麵的角落裡找到了這隻金釵。我忽然想起娘將金釵給我時候說的話,她是要我將這隻金釵送給她未來的兒媳婦。綠舞,今日,我便將這隻金釵送給你,我想娘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會同意的。”
林覺將金釵捧在手裡遞了過去,綠舞嚇得一邊後退一邊擺手道:“不不不,我可不能要。這金釵是主母要你留給公子的正房的,我哪裡有這個資格?”
林覺笑道:“你有,雖然你隻是我的側室,但你在我心中無人可替。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拿這隻金釵。過來,我給你戴上,今日你戴上最是合適,你我已是夫妻,這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綠舞兀自擺著小手不敢要,她知道林覺身邊的女子不少,林覺對她也並不隱瞞。梁王府的郡主,高慕青,謝鶯鶯她們哪一個不比自己更好,跟她們比起來,綠舞時常自慚形穢。自己能伺候公子已經是幸運的事情了,怎還能受這隻金釵?
林覺板起來臉,佯怒道:“綠舞,我要生氣了。”
綠舞漲紅了臉道:“我……我……真的不敢要。綠舞受不起。”
林覺道:“站住彆動。”
綠舞一楞道:“什麼?”
林覺將金釵往綠舞的發髻上一丟,叫道:“著!”那金釵輕輕插入發髻之中,上麵的珠花顫顫悠悠,流光溢彩。
林覺拍掌笑道:“正合適,你戴了這金釵更美了。”
綠舞手足無措,臉上紅暈上臉道:“我……我……”
林覺舉步朝外走,笑道:“我什麼我?我去洗漱,你是不是該將床上的墊被撤了去,上麵也有幾朵梅花呢。”
綠舞愣了愣,忽然明白了過來,臉上紅的要滴血,忙來到床邊將被子掀開。墊被上,幾朵紅梅點點而開,正是昨晚自己的少女落紅染就,當下羞得麵紅耳赤將墊被扯了下來,團成一團四下張望著不知往哪裡扔。想了半天,卻將墊被展開緩緩疊成四方,寶貝般的壓在衣箱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