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林覺冷聲喝道:“我們本不想表明身份,但事到如今,卻不得不表明身份。這一位是我大周梁王府郡主,我等都是梁王府的隨從。我們今日本是陪同郡主出來逛廟會的,卻不料遭遇那廝對郡主無禮。我等為了保護郡主才出手教訓他們。你們這群人居然幫人不幫理,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抓我們。很好,看起來你們是不把梁王爺放在眼裡了。誰有膽量便來將郡主抓走,事後誰的腦袋能保得住,便算誰命大。”
“嘶!”馬原和顧全頭皮都炸了。對方這群人居然是梁王府郡主一行。作死了,呂衙內這狗東西居然惹的是郡主。呂相不好惹,梁王便好惹了麼?
“這個……小人等不知是梁王府郡主芳駕在此,實在是無禮的很,還請郡主原諒小人的有眼無珠。萬萬息怒!”馬原和顧全忙上前躬身行禮,連聲告罪。
郭采薇冷聲道:“你們這些人,就是這種勢利眼看人。本郡主亮明了身份你們便卑躬屈膝,之前卻聲色俱厲。朝廷養著你們這些人,是要你們秉公辦事,維護街市太平。今日看來,你們根本就沒做到這一點。今日是本郡主在此,若是尋常百姓,今日攤到這件事,怕是有理也說不清,被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拿走了吧。”
馬原和顧全既驚又愧,連連告罪不敢多言。
郭采薇冷聲道:“罷了,今日之事我也不想多追究,希望你們好自為之。本郡主並不想將事情鬨大,立刻叫你的人走開,莫攔著我們的路,本郡主要回府。”
“是是是,小人等遵命,要不要我等護送回府?”馬原顧全忙道。
“不必了。”郭采薇擺手道。
馬原和顧全連聲下令,讓捕快們退下,讓開離開的通道,恭送郡主一行離開。然而當林覺和郭采薇等人正轉身欲行時,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
“馬原,顧全,你們兩個混賬東西。把老子的話當放屁麼?老子要你抓人,你們怎麼放人了?不許放,抓起來。老子被人打了的事情就這麼算了麼?混賬混賬混賬!”呂天賜衝到馬原麵前張牙舞爪口沫橫飛的叫喊道。
馬原忙低聲道:“衙內公子,您沒聽到麼?那可是梁王府的郡主啊。您還是省省吧。您什麼人不好惹,偏偏惹了梁王府的郡主?得虧他們不追究,不然麻煩可大了。那梁王府是好惹的麼?”
“呸呸呸呸呸!混賬!混賬之極。梁王府了不起麼?比我家還厲害?我姐夫是皇上,我爹是宰相,我姐是貴妃,我侄兒是未來的皇上。你們說是誰厲害?再說了,她說她是郡主便是郡主麼?有什麼證據?梁王府明明在杭州,怎麼在京城冒出來個郡主?明顯是假冒的。抓起來,抓起來。一頓大刑伺候,便可知他們是假冒的。”
馬原抹著臉上的吐沫星子苦笑道:“衙內息怒,衙內可不要意氣用事,梁王府郡主他們豈敢假冒?小人看,九成是真的。衙內還是不要將事情鬨大了為好。免得到時候不能下台啊。”
顧全也低聲道:“是啊,衙內給我們個麵子,這件事就此罷休如何?再胡鬨下去,事情恐不可收拾啊。那梁王府……”
“啪!啪!”顧全話話還沒說完,呂天賜兩個大耳刮便扇了上來,緊接著對著顧全拳打腳踢,口中叫罵道:“混賬王八蛋,給你麵子?你算根雞.巴毛。你敢說我胡鬨?我被人打了你知道麼?我長這麼大何曾被人這麼毒打過,我卵蛋都差點被人踢下來了你們知道麼?輪到你們來教我怎麼做?”
顧全抱著頭忍受著呂天賜的拳打腳踢,心裡罵翻了天,卻也無可奈何。馬原在一旁也不敢多嘴了,否則自己恐怕也要遭殃。
呂天賜發泄了一番,終於喘息著停手道:“你們今日敢放走他們,回頭叫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我回頭便讓我爹去跟你們開封府朱大人說,把你們這夥人統統下大獄。”
馬原噗通跪下道:“衙內,您高抬貴手啊,千萬不能這麼做啊,我們這些人都指著這差事糊口呢。你這麼一來,便是害了我們這幫兄弟一家老小的生計啊。”
呂天賜罵道:“乾老子什麼事?誰叫你們不聽我的。活該你們全家餓死。要麼便給我抓人。要麼你們就全家餓死,自己選。”
馬原和顧全不知所措,兩處為難。呂衙內不能得罪,那邊那夥人顯然也不能抓。雖然並未確實的證明身份,但馬原知道,那夥人既然敢亮出身份來,十之八九不是假冒的。兩人暗叫倒黴,今日是撞了什麼太歲了,偏偏遇到了這等事,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廣場南端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響,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小隊七八人的騎兵正從相國寺南廣場進入,朝此處飛馳而來。馬上的騎士全副武裝披著黑色大氅,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最前麵的馬上一名漢子身形高大魁梧,如一尊鐵塔一般坐在馬上,臉上胡須濃密,相貌凶橫。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何人在此鬨事?他娘的,搞得亂七八糟的。誰在鬨事?不想活了麼?”馬上那魁梧漢子聲如洪鐘一般響起。飛騎衝入人群之中,縱身一躍,身形矯健的落下馬來。當他雙足落地的刹那,周圍的地麵似乎都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