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各房叔伯兄弟被召集進了林家大宅之中,林覺和他們見了麵。林家各房眾人早就想著見到林覺了,這位新任家主之前在杭州的作為他們是看在眼裡的。這一次林家危難之時,又是靠著他的支撐才渡過最艱難的時刻,人人心中都是極為敬仰的。
中午,林覺破例開了幾桌酒席,也算是林家上下眾人團聚歡慶一番。林覺用的是自己私人的銀子,也不算破壞目前林家上下堅守的艱苦樸素的規矩。
午後時分,林覺又去了家塾看望林家讀書的子弟們,給他們做了一番勉勵。不過林覺說話的內容卻讓林伯庸連翻白眼。林覺告訴學堂學子們的不是勉勵他們讀書科舉,而是說了一番做人的道理,告訴他們即便考不上科舉也不是便一輩子沒出息。要他們好好的學做人,要有什麼誠實勇敢忠誠於家族不畏艱苦的品格。還說什麼,人生的路有千萬條,行行出狀元,隻要踏實刻苦誠實肯乾,便天無絕人之路之類的話。
下來後,林伯庸好一頓埋怨,怪他說這些沒用的,而應該要以親身經曆灌輸一些讓家中子弟們拚命讀書的話才是。林覺嗬嗬而笑,不置可否。
回到小院喝了杯茶水,看天光尚早,小郡主和白冰也尚未歸來,林覺便命人備了一輛車,帶著一名小廝出了門。車從西河大街一路往北,不久後便到了望月樓江南大劇院門前。
江南大劇院門頭依舊,彩色的劇目海報顯然的張貼在臨街的牆麵上。大海報上畫著此劇院台柱子趙夢玥以及幾名培養起來的後起之秀的形貌。此刻劇目正在上演,門前也沒什麼人,站在門口依稀可聽到劇院裡絲竹悠揚,觀眾彩聲如雷的聲音。
林覺其實並沒有想來江南大劇院,但既然到了門口,不進去轉轉似乎有些不合適。而且林有德中午因為劇院的事務沒有見到,林覺也想見見他。
林覺下了車走到劇院門前,門前的看門人是新雇的人手,居然不認識林覺,攔著林覺不給進門,說必須得買票入場雲雲。跟隨林覺前來的小廝待要上前罵人,卻被林覺嗬斥住了。
“兩位,我問一句,咱們這劇院的管事是誰?”林覺笑道。
“你管呢?休得拿我們管事的來壓我們,我們管事的說了,本劇院謝絕人情。要看戲一概買票。放進去一個閒人,票錢便是咱們哥倆補上。您呐,還是掏銀子買票的好,瞅著穿一身錦緞袍子,怎地這點銀子都不肯出?也忒丟人了。”兩名門人倒也不肯示弱。
林覺哈哈大笑,看來現在大劇院的規矩可真是嚴了許多,或者說管理已經算是上了正軌了。自從去年聯營之後,林伯年主理劇院事務,確實是引進了不少官衙之中的規程,這是完全必要的。
“我沒說要壓你們,我隻是問問,你這裡管事的是不是個叫林有德的?”林覺道。
“是啊,知道他名字也沒用,杭州城知道咱們林管事名字的多了去了。”
林覺笑道:“煩請去通稟一聲,就說小虎他叔要見他。這總成了吧。”
一名門人想了想道:“罷了,等著吧,我去替你通稟一聲。”
林覺道謝,負手站在門前等候,不久後身後傳來驚喜的叫聲:“是家主麼?哎呀!太好了,果然是家主。”
林覺轉頭看去,林有德正滿臉笑意的從天井小院內衝出來,來到林覺麵前便長鞠行禮。
“有德堂兄,彆來無恙啊。中午各房聚會,我沒見到你,便打量著來瞧瞧你。果然是忙的抽不開身。”林覺笑道。
林有德連連點頭道:“我何嘗不想去,但劇院午後開場脫不開身,我還想著今晚散場之後去見您呢。快快快,進來坐著說話,怎麼站在外邊了?”
林覺笑著看著兩個門人不說話。
林有德道:“怎麼?他們不讓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