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指著小郡主怒道:“你這婦人,好大的口氣,當真無禮之極。本官麵前,還敢放肆。身為女子,光天化日之下拋頭露麵,婦道何在?還有家教麼?”
“你好大的膽子,這一位是當今梁王府小郡主,你敢對郡主言語無禮,此乃犯上之舉,該當何罪。”一名衛士高聲喝道。
“梁王府的郡主?”唐缺驚愕不已,忽然間他明白這些人的身份了。“就算是郡主駕到,也不該強闖禦史台衙門,打傷我衙門衙役。郡主難道便無需遵守規矩麼?”
唐缺是禦史台的人,屬於言官之列。這一類人以彈劾他人為能事,總以為自己有很大的權力。特彆現在方敦孺是朝中紅人,手下禦史言官們個個都昂著腦袋走路,所以居然立刻反駁了起來。
小郡主使了眼色,白冰身形閃動,眾人眼睛一花,白冰已到唐缺麵前,伸手便抓住了唐缺的衣領。這唐缺也是托大,覺得己方人多,所以適才踱步到了眾衙役身前說話。白冰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拿住,用力一扯,唐缺便踉蹌前栽,趴在了小郡主身前摔了個狗吃屎。
抬起頭來時,唐缺口中流血,吐出兩顆門牙來。適才牙齒在地麵青石上磕掉了兩顆,這一下當真是實至名歸,當真是唐缺了。不過缺的是牙罷了。
“好大膽,你們……造反了麼?”唐缺張著漏風的嘴巴大叫道。
“冒犯本郡主,不分尊卑。掌嘴。”小郡主冷聲喝道。
一名衛士縱身上前,一把抓住唐缺的發髻揪住,正反巴掌輪了上去,連打數個耳光,將唐缺打的滿嘴噴血。
衙役們鼓噪呐喊,開始往前逼近。十餘名王府衛士持刀上前,楊秀也握著一根木棍和老吳等幾名捕快迎了上去。一場混戰眼看要拉開序幕。就在此時,中堂衙門裡傳來低沉的喝聲。
“住手!”
方敦孺的鐵青著臉負手出現在衙門前的台階上。他麵沉如水,顯然極為惱怒。但卻依舊保持著適當的克製,竭力保持風度。他其實一直坐在中堂之內,隻是不願現身罷了。
其實從楊秀開始來探問消息時,方敦孺便知道他們是來探聽林覺的消息的。但方敦孺要將林覺留在衙門裡,哪怕是多留一個時辰半個時辰也好,所以一直敷衍推諉。他本以為沒人敢闖禦史台衙門,所以隻需要拒絕他們,他們也毫無辦法。而林覺隻要多留在衙門裡一時,便極有可能選擇和自己合作。
方敦孺今日之所為其實是他已經想好了的。羈押林覺絕非衝動之舉。自從那日和林覺談崩了之後,方敦孺便決定要對林覺采取強力措施。但林覺雖然是郭冰殺人一案的目擊者,但若要說他是從犯卻還缺少證據支持。如果他不合作,自己即便過堂詢問也不會有收獲。但方敦孺需要林覺的合作,他急需要將整個案子按照自己所需要的方向發展,所以他選擇了將林覺羈押在監舍之中。
這種羈押自然是臨時性的,但方敦孺得到了一些人的保證,他們說隻要人犯進了監舍之中,不用幾個時辰便會選擇合作。因為監舍之中自有讓他們合作的理由。方敦孺不想知道他們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事實上方敦孺確實對大牢裡的一些秘密的事情有所耳聞,也知道有些東西不合規矩。但方敦孺在對禦史台進行大刀闊斧的整飭的同時卻有意識的沒有對此進行深究。因為在方敦孺的腦海裡,這些犯官本就應該得到懲罰。他們當官時貪汙枉法魚肉百姓,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朝廷規定官員不得用刑,這個規矩方敦孺本就很不滿意,他要利用大牢裡的黑規則來讓這些犯官吃苦頭。
方敦孺從來不是那種迂腐而拘泥於某種框框裡的人,他其實很善於調整自己的方向和行事準則。隻要有利於他所追求的核心之事,達成他想要達成的目標,他真的什麼辦法都願意一試。包括將林覺送入大獄之中逼迫他合作。
典獄官和牢頭告訴方敦孺,沒有人能熬過一夜而不合作,饒他是百煉鋼,進了大牢也成繞指柔。方敦孺不想知道哪些肮臟的手段,他隻要結果。所以在交代了不要傷及林覺之後,他義無反顧的將林覺羈押送進了大牢關押。他拖延時間,希望能到天黑。因為沒拖延一分,林覺便極有可能選擇合作。所以他才這般的敷衍推諉,隻為將林覺留在這裡。
可誰能想到,他這禦史台衙門威名赫赫,彆人走在衙門口連看一眼都不敢。這烏台就像是閻王殿一般的可怕的地方,林家的這些妻妾居然帶人衝了進來。真的是衝殺了進來,不但衝進來而且是一副拚命的架勢。唐缺被打的鬼哭狼嚎,一場火拚即將開始,他不能不出麵了,他必須掌控局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