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在原地,連方敦孺也驚愕的睜大眼睛。他其實隻是想嚇唬住小郡主她們罷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真正下令放箭。因為這個命令一下,事情將不可收拾。所以其實直到目前為止,都還是打嘴炮玩心理戰。誰料想手下一人竟然放箭了。
百餘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那隻射出的箭支,看著它斜斜的從人群頭頂掠過,崩的一聲射入大樹的樹冠之中。頓時刺啦啦之聲大作,斷枝碎葉紛紛而落。樹上站著的十幾隻烏鴉嘩然大驚,大叫著飛起在空中,鴰噪不休。
“哦。”幾乎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移來移去的箭支沒有對準任何目標,這一箭射了空氣,沒有傷到任何人。當真萬幸。那誤射弓箭的衙役臉白如紙,渾身無力,差點癱倒在地上。
但這一箭,其實已經形同於先動手了。
“他們先動手了,殺啊。”一名衛士大聲叫道。
“殺!”眾衛士齊聲呐喊,猛衝上前。雙方本就距離不到二十步,眨眼間便衝到衙役們麵前。
“護住郡主。”白冰一聲嬌喝,身子騰空而起,飛撲而上,直奔方敦孺而來。她早就想好了,一旦動手,第一個便將方敦孺擒獲,必要時將他格殺。管他什麼官兒,管他和公子什麼淵源,此刻卻也顧不得了。
林虎橫過身子擋在小郡主身前,以免被對方箭支射中,綠舞也將身子站在小郡主身前,卻被小郡主一把拉到身側。兩名衛士橫身過來,和林虎一起將兩女身前擋了個嚴嚴實實。
箭支嗖嗖作響,不過衙役們並非沒有腦子。有了那一箭的樣子,他們都將箭射向了半空中,他們寧願射不中人,也比射中對方要好。與此同時,一道白影後發先至,飛上了眾衙役的頭頂。白冰腳尖點著一名衙役的帽子,身子再度躍起,撲向站在台階上方的方敦孺。
“保護方大人。”有人大聲叫嚷。
十幾名衙役立刻湧在方敦孺身前,舉起兵刃對著撲來白冰亂揮亂舞。唐缺拉著方敦孺往衙門裡退去,他知道白冰的厲害,自不能讓方敦孺和自己一樣被白冰製住。
白冰身在半空,下方兵刃一片雪亮。不得已沉身下落。落腳處正在衙役人群之中。立刻抽出青笛開始動手。下方衛士們也已經衝到了衙役們麵前,雙方你來我往刀劍相交打鬥起來。
小郡主是有分寸的,來時便吩咐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傷人性命。衛士們自然不敢違背,所以打鬥之時並不下狠手。否則以衛士們的武技,一交手必有死傷。
雙方人員纏鬥在一起,刀劍交擊之聲不絕於耳,不時有鮮血飛濺而起,慘叫之聲發出。有人受傷了,有人倒地了,有人哭喊叫嚷了,有人舉步逃跑了。場麵亂做一團。
方敦孺氣喘籲籲的站在中堂衙門裡,麵色發白的看著這一切。他根本不想事情變成這樣,但這一切似乎已經變得無法控製。他在想,此刻該不該再堅持下去,還是應該立刻將林覺放出來平息這一切。但是倘若這麼做,自己便將威嚴掃地,承認自己有錯在先了。這之後還如何查案?自己已經宣布了林覺是從犯,這不等於是承認自己冤枉了林覺,承認自己無端羈押林覺麼?
方敦孺猶豫不決之時,唐缺拽著他的袖子道:“中丞大人,快走,我們的人擋不住了。快從後門離開,去搬救兵去。”
方敦孺看到了門口那白衣女子一路打翻七八名衙役朝自己衝來,知道她的目標是自己。但要他落荒而逃,卻又不是他的性格。方敦孺彆的沒有,便是有一身臭硬的骨頭。這種時候他是絕不會逃走的,他可不僅是對彆人刻薄,對自己同樣的不講道理。認了死理的話便是掉腦袋也是不怕的。
“老夫不走,他們還能殺了老夫不成?我便不信,他們敢殺了老夫。”方敦孺怒道。
唐缺跺腳道:“那是何必……哎呦……大人你不走,卑職可要走了。”
唐缺撒腿便走,因為他看見白冰揮動青笛打暈最後一名衙役,正猛衝而來。他可不想再被這個女人給拿住。
方敦孺怡然不懼,負手站在原地對著白冰喝道:“大膽,你敢對老夫如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