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縱馬跟在隊伍後麵,他才不肯身先士卒,他可不當那種傻瓜。倘若有人瞄著自己放暗箭招呼,自己豈不是交代了。這種事孟祥是不乾的。
兩千名生力軍呐喊著衝向城下。城頭上,趙有吉魏大奎等人見此情形,心中一片冰涼。這下是真的完了,很顯然那是教匪中的精銳,所以才最後關頭出手。城將破,此事似乎不可扭轉了。
“魏都頭,你趕緊下城去縣衙,帶著晉王殿下立刻從西門出城。下官在這裡頂一會。城可破,晉王絕對不能有閃失。”趙有吉大聲叫道。
魏大奎揮刀砍翻一名從雲梯上探頭的教匪,大聲喝道:“趙縣令,我怎會讓你斷後,你去護晉王離開,我在這裡跟他們死戰。快去。”
“不不不,你去,我一介書生,死不足惜。你們活著,還可保護晉王周全,將來還可殺敵。本官本就是發誓和陽武共存亡的,我是本縣的縣令啊。城破了,我應該與之偕亡。”趙有吉叫道。
“放屁,我不同意。快滾蛋。羅裡吧嗦的影響我殺敵。”魏大奎怒罵道。關鍵時候,魏大奎展現了他真實的人品。雖然也許有些自大粗魯,甚至有些奸猾。但在這種時候,魏大奎卻絲毫沒有表現的貪生怕死。留下來守城的必死,誰心裡都明白。但魏大奎卻並沒有退縮。
趙有吉急的跺腳,對方生力軍已經上來了,這種時候再耽擱便來不及了。趙有吉正打算再勸魏大奎趕緊保護晉王離開之時,忽然間,他的目光被戰場遠端的情形所吸引了。下一刻,他高聲叫了起來。
“咦?那是怎麼回事?”
魏大奎聞言朝城下遠處瞧去,之間戰場後方教匪軍營中濃煙滾滾,黑煙衝天而起。不少留守軍中的教匪正在琢突狼奔抱頭鼠竄。一隊騎兵策馬從坡下殺了上來,直衝向教匪陣型後方。閃閃的刀光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刺目卻燦爛。
“是……是林大人他們。哈哈,他們掉頭殺回來了。我就說嘛,林大人豈會帶著人離開。哈哈,這辦法好,抄他們屁股。燒了他們營地。我估計教匪們的糧草一定被燒光了。哈哈哈哈。”魏大奎放聲大笑。
趙有吉鼓著眼看著他,心道:適才你可不是這麼想的,你可是說了林大人乘機逃命了。現在又是另外一種說法。當真嘴巴兩張皮,全由著你怎麼說怎麼好。
魏大奎猜的沒錯,正是林覺帶著兩百多騎兵從博浪沙馳道上折返了回來。之前衝出敵營之後,林覺等人衝入沙丘縱橫的博浪沙複雜地形之中,找了一處停下休整。衝陣損失了二十多名騎兵,還有四十餘人受了傷。馬匹的問題倒是不大,雖然在過荊棘是受了刺傷,但未及筋骨,倒也無妨。騎兵們善於處置這些情形,找了些草藥嚼爛給馬兒敷上,用布條纏住馬腿受傷部位便沒什麼大礙了。
林覺本來想著要繞行回城的,但這一片根本沒路,隻得暫時停下來找機會回城。可是眾人剛歇息了一會,登高瞭望監視的士兵便稟報說教匪已經開始整軍發動攻擊了。林覺訝異不已,對方顯然是被激怒了。居然這種情形下立刻便要攻城。林覺不禁有些佩服孟祥了。孟祥是明白人,這時候越拖下去,士氣越是低落,還不如趁著被自己攪動起來的局麵索性攻城,找回場子。
林覺來帶一座沙丘上方,觀察著戰場的局勢。當他看到對方全部出動攻城時,便意識到,這一次可不是車輪戰,是要一舉拿下城池了。林覺明白,這時候的陽武縣城可經不住猛烈進攻,因為已經沒有多少防禦的手段了。林覺當然不能坐視,他決定衝出去殺敵。
但林覺可不是莽夫,他要等待合適的時機。倘若貿然衝出去,豈非又要遭受圍攻,那是極其危險的。所以林覺耐心的等待著雙方作戰焦灼之際,等待著孟祥將最後的那兩千精銳人手派上去的時候,林覺果斷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
數百騎兵風馳電掣一般的從馳道上衝下來,再一次衝入坡下教匪營地之中。營地之中有人留守,因為有不少糧食物資攜帶而來,必須要做必要的防衛。孟祥壓根也沒認為林覺他們居然敢再回頭來攻,他認為那些騎兵僥幸逃脫之後必然遠遠遁去。但他還是出於保險起見,留了千餘人守衛,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