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一怔,藏在托盤下攥著一把匕首的手微微抖了抖,她感覺到對方已經生出了警惕之心。另一側的那名護衛手已經摸向了腰間。
就在此時,船廳之中爆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伴隨著轟鳴之聲的是船廳天花板上點著幾十根蠟燭的花枝狀燈台的轟然掉落。嘩啦啦一片狼藉之後,船廳裡的光線瞬間黯淡了下來,刺鼻的濃煙也不知從何處鑽入了鼻孔之中。整個船廳裡頓時人人驚叫,人仰馬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有人叫道。
“好像是起火了,快走,快走。”有人高喊道。
“救命!救命!莫殺我!”一個尖利的聲音殺豬般的響起來,所有人都辨認出了那個聲音,正是呂天賜的聲音。
“不要反抗,叫你的手下退下,否則我一刀割斷你的喉嚨。”一名女子清脆的聲音嬌叱道。
所有人都呆呆的愣在原地,船廳外護院聽到了巨響衝了進來,幾盞燈籠搖弋著照亮了船廳中的情形,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呂衙內被人夾著脖子,匕首抵著脖子攤坐在椅子上。他的兩名護衛手持兵刃虎視眈眈的站在側首。
天花板上破了個大洞,黑魆魆的天空中不斷有雪花飄落下來,在船廳中亂飛亂舞。寒冷的風讓衣著單薄的眾人凍得發抖。舞台上,柳妍兒已經因為寒冷和驚恐而手腳冰涼,此時,她聽到身邊有個人輕聲說道:“那曲子,很不錯。唯一的缺點是,你演唱時過於炫技。像這種歌曲,當以真誠樸實打動人心,而非炫耀自己的演唱技巧,那會給人以狗尾續貂畫蛇添足之感。”
柳妍兒差點一頭栽倒,這人是誰啊,這個時候居然還在討論自己的那首歌。心到底有多大啊。她抬頭看時,看見的是一個手上提著一個怪模樣的帶著兩根管子的奇怪東西的男子的背影,正緩緩的走向被劫持的現場。
“莫殺我,我給你銀子,你要多少都成。這位好漢,我爹爹是當朝呂宰相,你千萬不要傷害我,要多少銀子我們都有……”呂天賜帶著哭腔哀求著,他被脖子上那柄冰涼的利刃嚇壞了。
“放心,我不要你的命,隻要你乖乖聽話。船上的各位聽好了,本姑娘跟這位呂衙內有些過節,跟你們沒關係。你們誰要是皮癢了,想死了,便試試本姑娘的手段。我定要他嘗嘗滋味。”
白冰嬌聲說話,同時飛起一腳踢飛小幾上的一隻酒壺,那酒壺中還有大半壺的酒,甚是有些份量。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那隻酒壺飛行的軌跡,隻見那酒壺帶著呼呼的風聲旋轉著,哢嚓一聲穿破船廳壁板,硬生生撞出一個大洞,直飛出去,噗通落入河水之中。
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出聲,這女子如此凶悍,這要是一腳踹在自己的身上,豈非要被踹出個大洞來。誰肯多管閒事?再說了,人家要對付的是呂天賜這個討厭的家夥,眾人嘴上不說,心裡倒是有很多人巴不得這女匪一道宰了這混蛋,哪裡還會去救。
“放下衙內,否則你今日定難脫身。在我們兄弟麵前挾持衙內,那是做夢。”辛無涯和楊振抖動兵刃,齊聲喝道。
“在敢上前一步,我便宰了呂天賜。退下!”白冰怒喝道。
“退下,快退下,辛無涯,楊振,你們想要老子死麼?滾開,快滾開。”呂天賜被逼近的薄刃刺的脖子刺痛,驚駭的大聲叫道。
辛無涯和楊振沒有逼近,但也沒有退下,用兵刃依舊遙遙指著白冰。他們兩個心裡都明白,倘若任由對方將衙內公子劫走,相爺是不會饒了他們兩個的。死的還可能更慘。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救出呂天賜。兩人雖然沒有動手,但卻心意相通,一刻不停的尋找機會。一旦對方給了一丁點的機會,他們定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白冰單手夾著呂天賜的脖頸,另一隻手掏出一隻竹笛滴溜溜吹響。片刻後,河麵上傳來尖利的竹笛的回應之聲。白冰拖著呂天賜的脖頸往船廳門口而去。呂天賜哀求著,卻又不敢擅動,被逼著挪動腳步往外走。
門口門簾揭開的一刹那,冷冽的風夾雜著大片的雪花灌入。幾朵雪花飄入了白冰的眼睛。白冰的眼睛被刺激的眨了幾眨,就是這短短的電光石火的一瞬,辛無涯和楊振幾乎同時出手了。
辛無涯手中黑魆魆的鐵劍閃著幽暗的光芒刺向的是白冰的脖頸,楊振的腰刀砍向的是白冰的胳膊。不管誰得手,白冰都勢必再沒有傷害呂天賜的可能。因為咽喉被刺穿之後,全身瞬間無力,根本不可能再施以攻擊。而拿著匕首的胳膊被斬斷之後也同樣再無傷人之力。
兩個人配合的默契之極,甚至根本沒有眼神的交流,便已經心意相通,果斷出手。白冰意識到這一切時,似乎已經遲了。高手過招,爭的便是那片刻的機會和先機,一旦被對方先找到破綻出手,一切便已經太晚了。
白冰隻能堪堪躲過對著自己咽喉刺來的這一劍,要躲開胳膊上這一刀,她便隻能放開呂天賜。但一旦放開呂天賜,接下來對方便掌控了局麵,逼退自己到船廊之上,呂天賜便得救了,自己也功敗垂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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