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像普通子彈那麼血腥,至少此刻,林逸應該已經淪為了一具屍體才對。
許長生直到此刻還是堅信不疑,林逸絕對扛不住這一槍!
哪怕退一萬步,就算林逸真的能扛住,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點反應都沒有,跟個沒事人一樣。
最最不濟,那至少也得是元氣大傷吧?
可看林逸眼下的狀態,哪裡像是半點有受傷的樣子?
如此一來,剩下唯一的解釋,就是剛剛這一槍是空槍。
而那也就意味著,許長生引以為傲的逢五必贏定律,已經被破掉了。
許長生看向林逸的眼神愈發驚恐。
他不知道林逸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事實如此,他想不承認都不行。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如此一來,他處心積慮準備的這顆空氣子彈,最終居然留給了他自己!
而他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保命底牌。
林逸雙手撐著桌子,好整以暇的看著許長生:“現在輪到你來現場演示一下,看看你這顆空氣子彈到底有多大威能了。”
許長生眼神閃爍,忍不住看向啞巴丫鬟。
然而此刻,啞巴丫鬟跟他一樣沉浸在驚愕之中。
她距離林逸最近,整個過程從頭到尾看得最是清楚。
可即便是她,也沒有看出來林逸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一幕帶給她的震撼比起許長生隻會更多,不會更少。
等了片刻,見許長生遲遲沒有拿起左輪手槍,林逸語氣帶著幾分玩味道:“你該不會是不敢了吧?”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不答應了。
有人梗著脖子爭辯道:“我們城主是天底下膽子最大的人,這種場麵見得多了去了,怎麼可能不敢!”
“您雖然是罪主大人,但有些話也不能亂說!”
“是啊!城主代表著我們碎膽城的臉麵,侮辱他就是侮辱我們碎膽城!”
一時間,附和聲此起彼伏,現場儼然就是一個被點燃的火藥桶。
林逸好笑的看著眾人。
這碎膽城的人其他不說,膽子是真的大,如果自己是真的罪惡之主,衝著他們這一波叫罵,直接出手將他們全部團滅都不奇怪。
不愧是視賭命如吃飯喝水的亡命賭徒,突出一個民風淳樸。
隻是這樣一來,壓力一下子全部到了許長生的頭上。
掙紮了許久,許長生終於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把左輪手槍拿了起來。
但是,遲遲沒有對準他自己的太陽穴。
槍口開始不受控製的抖動。
哪怕許長生已經竭儘全力去控製,但還是止不住的手抖,並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直至抖如篩糠。
眾人麵麵相覷。
在場這麼多人,自打認識許長生以來,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
賭命的最後關頭被恐懼壓倒,這種事情並不少見,事實上,即便在這亡命賭徒雲集的碎膽城,在最後關頭拉稀的也始終是大多數。
無論平常怎麼號稱膽子大如天,終究怕死才是常態,畢竟這才是最原始的生物本能。
可是唯獨在許長生的身上,這絕對是破天荒頭一回!
連續跟人賭了三百零一次命的主,每次都是雲淡風輕麵不改色,怎麼可能在最後關頭縮卵拉稀?
全場眾人不約而同揉了揉眼睛。
哪怕再怎麼覺得難以置信,可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麵前,他們就算想裝看不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