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大步往門外走去。
剛剛拉開門,突然背後被人推了一把,她猝不及防沒站穩整個人摔出去,撞到對麵的牆上沒站穩又崴了腳,劇烈的疼痛從腳踝襲來!
謝雲悶哼一聲,酒醒了大半,冷汗順著額頭滴落。
抬起頭就看見站在包廂門前的季茵。
後者明明推了人,這會兒抖得比她還厲害,像是被惹急了的兔子蹦起來咬了人似的,她瑟瑟發抖,眼淚汪汪地望著她:“謝雲,你這是故意給我看這出好戲嗎?!”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出好戲”。
但是“看戲”這個關鍵字總沒錯的。
扶著牆,謝雲慢吞吞地站起來,乾脆默認了。
*
“姐?”
許湛聽見門口傳來的動靜抬起頭,隻看到站在門口發抖的季茵。
他愣了下,鬼使神差地放了酒杯站起來,向著門口走去,到了門邊一眼便看見靠著牆站著的謝雲,目光冷了下來。
“怎麼回事?”
他問。
沒人回答他。
走廊中陷入短暫的沉默。
此時,一絲混亂的音樂聲傳入走廊,此時隔壁包廂的門也被人從裡麵推開。
謝雲條件反射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在看清楚從包廂裡走出來的人之後,心裡打了個突,倍感丟人地低下頭去。
——從隔壁包廂裡走出來的是陸鸞。
顯然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一隻手順手帶上了隔壁包廂的門,麵無表情地看著走廊邊上那個貼著牆低著頭的女人,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剛才站在酒吧門口教他“成年人談話社交禮儀”的金絲雀小姐。
金絲雀小姐現在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視線平移,又對視上從隔壁包廂走出來的許湛……
正所謂王不見王。
目光與許湛對視上的第一秒,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挪開了眼睛。
陸鸞的視線最終落在角落裡那個扒著牆,腦袋埋在胸口裡,團成一團的金絲雀身上,目光下移,看著她顫顫悠悠勾起來的腳,一擰眉:“腳怎麼了?”
謝雲低著頭,根本沒反應過來這是在跟她說話,一副準備把自己埋進牆裡去的慫樣。
……搞什麼,之前各種教育他、花式騙他叫姐姐的時候不是很得意嗎?
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
陸鸞有些不耐煩,抬腳剛往謝雲那邊邁了一步,這邊眼淚汪汪的季茵一轉頭看見他,眼淚更是嘩嘩往下掉,叫了聲:“阿鸞。”
在場所有人被她這一聲喊愣了。
包括謝雲。
被叫到名字的年輕人腳下一頓轉身,像是這才看見隔壁包廂門口站著的女人,陸鸞看她在哭,下意識地又回頭看看低著頭一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謝雲……
他蹙眉,嗓音低沉發問:“茵姐,你怎麼在這?”
季茵擦了擦眼淚,抽泣著說:“沒事,我先前同你講過我有交一個男朋友,但如今因為謝小姐,已經分手,今天便是來商討這件事……沒想到你也在。”
她聲音逐漸變小,說著去看許湛,語氣委屈萬分,還沒說具體的故事,就足夠意味深長。
被點名的謝小姐抬起頭麻木地瞅了她一眼……
表麵無比淡定。
實則隻想揪著自己的頭發尖叫——
啊啊啊被迷弟發現自己橫刀奪愛欺負小姑娘是一種什麼體驗!!!!!
她要掉粉了!!!!
她就這一個粉(大概)!!!!!!
謝雲麵無表情。
季茵委屈巴巴。
然而許湛卻向來鐵石心腸,眼睛長在頭頂上,不顧身邊小姑娘眼中含著的祈求與傷心,上前扶著謝雲低頭問她腳怎麼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被他一把打橫抱起。
謝雲驚叫一聲,反應過來後,尷尬萬分地將腦袋埋入許湛的懷中。
許湛掃了眼懷中人已經腫起來的腳踝,目光逐漸陰沉如。
轉向已經呆愣在包廂門前的小姑娘,冰冷道:“季茵,你該感激我不打女人,且念在你陪我三個月,今後請你不要出現在我視線範圍內。”
這話足夠無情。
聽在季茵耳中,恐怕猶如萬箭穿心。
他抱著謝雲轉身離開。
*
眼看謝雲被許湛以曖昧姿態抱走,陸鸞都沒說話。
隻是站在季茵身邊,目光淡然地目送漸行漸遠的兩人。
直到他們走到樓梯拐角處。
那個從始至終低著頭到處躲避不肯看他的女人,忽然把腦袋從許湛的懷裡拔了起來,隔著男人的肩膀,那雙泛紅的眼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上。
這個季茵口中橫刀奪愛、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她趴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一副憂慮萬分的樣子遙遙望著他……
像是受儘了天大的委屈。
模樣十足可憐。
“……”
陸鸞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手機,發現他居然想給她發個微信,問她,腳是不是很疼。
……他大概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