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並不知道, 在她絞儘腦汁地思考什麼顏色的頭發比較配她的煙粉色Eile saab的時候,榮連街修理廠內,她的小朋友也正想儘辦法從她手上“橫刀奪愛”。
如果許湛算她的“愛”的話。
手裡握著把起子掂量著, 陸小爺一隻腳踩在蘭博基尼的輪胎上, 垂下眼, 對這會兒正趴在引擎蓋上驗收貼膜的人淡道:“那個慈善晚宴, 反正你也沒女伴,帶她去怎麼了?”
“她”指的是季茵。
“糾正一下, 不是沒有女伴, 是暫時還沒選好女伴。”
陸家三少陸容指尖摸摸引擎蓋邊緣,下一秒被伸過來的起子推開手。
“彆亂摳,手這麼賤。”
陸鸞向身後勾勾手指,在身後同樣穿著高中校服的王井龍“嗷”地放下手中飯盒竄過來時,他衝著陸家三少方向懶洋洋地揚了揚下巴。
“得嘞!陸三少, 老規矩哈!三天之內不洗車,洗車讓他們儘量水槍彆對著邊緣縫隙……或者你辦個我們這洗車卡, 二千塊錢, 洗車一次三十九。”
王井龍替陸鸞把該說的話說完。
陸鸞就負責麵無表情地盯著陸三少,補充一句:“連帶貼膜費一共四萬五,不打折,微信還是支付寶?”
陸容下意識就去掏手機。
掏一半反應過來不對, “嘶”了聲:“不對!我之前問市中心那家貼膜包手工才三萬八!”
”他們有我這手藝能收你八萬三。”
“你打個折。”
“不打。”
“親兄弟明算賬是吧!”陸容撇了一眼坐在那穩如泰山的年輕人,“你不是求我辦事呢嗎?那誰,你們李子巷的辛德瑞拉還要不要跟我進城堡見王子了?”
“哦,九八折。”
陸容被他的小氣逗樂了:“你他媽當你在賣房呢?”
“許湛算哪門子的王子, ”陸鸞冷嗤一聲,“腦子不清醒還學人來講價。”
陸三少被頂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王井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特彆想告訴陸小爺,沒收到客戶錢之前不能這樣同他們講話……
當然他不敢。
隻見陸三少堂堂一個江市紈絝界佼佼者,臉色一陣白青一陣紅,最後居然敗下陣來:“支付寶二維碼給我掃!”
陸鸞拿出手機,看著他牙疼似的哼哼轉了五萬塊,嘴裡還在罵:“多給你五千,拿去買糖,多吃點糖,彆他媽天天喝農藥,整得張嘴就往外噴毒液……”
王井龍歎為觀止,居然還有這種挨罵還多給錢的抖M!
陸鸞看了眼手機錢到賬了,沒說話沒道謝也沒有受寵若驚,在他麵無表情收起手機時,聽見陸三少問了句:“不是,老……陸鸞,你這麼幫著你們李子巷那個辛德瑞拉做什麼?要說幫她吧也應該是勸她遠離許湛這種道德不上檔次之人,難道是你幫許湛坑蒙拐騙天真少女?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
“……”
“嗯?”
“什麼?”
“你問題大,上一次你張口求我做什麼還是……不知道,可能是上輩子的事?”
陸三少一臉天真地轉過頭,歪腦袋望著身邊沉默地冷著臉的年輕人,眨了下眼,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陸鸞,許湛和辛德瑞拉在一起了對你有好處啊?”
“……”
“啊?”
“沒有。”
“不信。”
“愛信不信。”
坐在旁邊,年輕人放下了原本踩在車輪上的長腿,在店內塑膠墊上摩擦了兩下,他才抬起頭,一雙眼平靜地看著麵對滿臉問號的陸容和王井龍。
“好奇心那麼重,是不是拉屎也要同你報告形狀?”
短暫詭異的沉默。
主要是如此粗魯的話讓長相精致漂亮的年輕人說出口反差感特彆強烈。
話說到這份上,那恐怕就是把陸小爺架在火上烤也烤不出一點蛛絲馬跡,陸三少笑了笑,也不好奇了:“行,你是祖宗,你說帶個人就帶唄。”
陸鸞依然沒什麼表情。
陸三少一邊心裡嘀咕這小孩真他媽難討好,臉上還帶著笑指揮他:“你晚點把人帶去AW店裡弄條禮服,三樓報我的名字,那裡的妹妹知道的。”
Alice wondernd是江市最大的奢侈品婚紗品牌代理店,主要經營高端禮服租借與一些婚紗、禮服代理業務。
在江市,像陸容這種每次出席公共場合女伴不帶重樣的紈絝,幾乎人人都是那裡的VIP。
二世祖們也不都是傻子,女人於他們如水過鴨背,像許湛一樣肯為第二天下了床連叫什麼名字都不太記得的女人真情實感花錢的,真不太多。
所以季茵才格外不想放棄許湛,可以理解。
“知道了,”陸鸞簡單地回答,“晚上帶她去。”
“今年的流行色是藍色你知道吧?”陸容說,“你給她選條藍色。”
陸鸞不置可否地掃了他一眼。
陸三少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廢話說完了,繞過去開了那輛貼好膜的蘭博基尼,跑車發動機轟鳴聲中,揚長而去。
*
十分鐘後。
陸鸞手機再次震動。
―陸三:越想越不對,老四,你老實同我講,你是不是在暗度陳倉?繞那麼多彎彎,什麼時候見你管過這些啊?
―陸三:……你他媽不會是想把許湛和辛德瑞拉湊一對,然後挖他身邊彆的女人吧?!
―。:?
―陸三:是不是?
―。:妄想症?
―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