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不讓人睡了啊(2 / 2)

那天和他乾了一架,大家都負傷了,這高中生大概去謝雲那哭訴了一頓,慫恿著那個女人打電話來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來了。

……這算哪門子高中生?

反正他就沒見過這麼膽大包天的高中生,吃了熊心豹子膽,去他姐那告他的狀!

他是早就知道陸鸞的,榮連街拒絕漲租那會兒就是他們這夥人跳的最高,同他不對付很久了,但是他一直就把對方當做個小古惑仔,看了點義薄雲天的電視就以為自己要照顧整條街老弱病殘……

原本許湛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但是現在不同了。

少交一點租金也就罷了,反正他許湛不缺那點錢,謝三馬上就要開庭了眼看著是撈不出來,這些破事能少就少……但他萬萬不該,卻動了謝雲。

許湛很難受,就像一盤擺在自己麵前的肉,明明就在自己嘴邊,低個頭就到嘴裡的東西,自己這麼多年其實也沒怎麼想著低頭嘗一口……

隻是等他這會兒回過神,發現其實這盤肉賣相不錯,內在也和他想象中的中看不中用不太一樣,所以想嘗嘗時,卻發現這菜,已經被人連盤子一起端走了。

陸鸞就是那個端盤子的人。

結合最近什麼“黑幫追殺,洗手間裡和高中生初吻”,許湛清清楚楚地有了一個故事的脈絡――

關於那日他派人去夜色鬨事不成,雙方一言不合打起來後,到謝雲護著陸鸞從夜色後門離開被監控拍到之前中間這段,究竟發生了什麼。

血色浪漫?

許湛恨得要咬碎了後牙,完全沒想到謝雲出國這麼久一點壞毛病沒沾上,初吻都他媽還在,被陸鸞那個小崽子撿了個漏……

像話嗎?!

許湛越想越心煩,睡不著了翻坐起來到床邊抽煙。

“湛哥?”

“沒事,你先睡。”

他身後的小女朋友也被他的低氣壓鬨騰到了,哪怕疲憊至極,也不敢真的就自己倒頭呼呼大睡,但是說安慰他吧……又不知道他接了個電話以後為什麼就這麼生氣,從電話這邊他的詞可以猜到,湛哥大概就是被謝雲冤枉了,但是光就這麼籠統的概念,要安慰也很乾巴。

許湛新小女朋友正躊躇不安,許湛自己爬起來,到酒店陽台吹風去了。

小姑娘鬆了口氣爬起來,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四十五,她乾脆也不睡了,爬起來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弟弟:“喂……到學校了嗎?吃早餐了?又吃的糯米飯?怎麼老吃這個,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呀?”

和弟弟打電話的聲音也是軟軟的,充滿了賢妻良母味。

許湛進來的她也沒避著。

多少有點兒故意的,因為她總是隱約覺得,許湛其實可能挺喜歡看她這種顧家的性子……

關於這點,她是有證據的。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和湛哥認識就前兩天,她在東桐街酒吧打工,榮連街的人來鬨,叫來一堆警察……然後把她們都抓回去準備尿檢。

當時她急著給弟弟打電話告訴他自己今晚可能要加班不回家,正哄他早點自己睡,被路過的許湛聽見了。

後來那麼多個員工,裡麵不乏長得比她好看一百倍的,許湛也就提前保釋了她一個人出來,讓她回家照顧弟弟。

“你弟弟?”

從洗手間放了個尿出來,男人在床邊坐下,手上剛洗手冰冷的,攬過她的肩。

床上的人立刻小鳥依人地靠過去,隨便又和弟弟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抬起頭要跟男人索吻,後者也順著他這新歡,低頭讓她親了一會兒……

大約是兩分鐘過後。

他扶著她的肩重新壓回床裡,正想反正大家都不困乾脆繼續晨間運動,唇才碰到她柔軟的耳朵,那裡戴了個沒來得及取下來的VCA耳釘,他送的。

“……”

許湛停了下來。

突然想到了謝雲有同款,也是他送的,她卻從未戴過。

像是腦子清醒了幾分。

他突然問:“你弟學校上課那麼早?”

被窩裡,小姑娘正被他搗鼓得淚眼朦朧,冷不丁被這麼一問還有點懵,哼哼唧唧地說:“不早呀,現在高中都7點45上早讀,學生七點半都在家裡吃好早餐了……”

她隨口一說。

許湛卻想到,剛才謝雲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正好就是七點半,他隱約聽見勺子撞擊瓷碗、大概是吃早餐的聲音。

……………………除了謝國平生病那段時間當孝女天天早起去醫院,謝雲從來不這麼早起床的。

臉上的欲望瞬間退的乾乾淨淨,男人陰沉著臉,扶著女朋友的肩膀坐了起來,然後一翻身,拿過了放在床頭的手機,直播撥了電話。

響了兩聲,就被那邊接起來,謝雲語氣很不好地問:“又做什麼?”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

這邊。

謝雲被他這殺氣騰騰的提問問的一頭問號,又不好說自己是被食物香味饞醒的,於是惡語相向:“我早起你也要管麼?”

許湛當然不管平白無故的早起。

但是這時候,陸鸞從廚房躥出來,人還沒影就聽見他說:“碗不想洗就放著。中午我回來弄。”

謝雲舉著電話一臉茫然地回過頭。

陸鸞和她擦肩而過,掃了眼空空如也的玄關:“我鞋你收哪了?強迫症?”

然後一抬頭,終於看到謝雲手裡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通話中。

他又問:“你在和誰打電話?”

……連續三句話。

足夠電話那邊的人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連安慰自己這是早上新聞聯播男主持在說話的餘地都沒給留。

謝雲很誠實(主要是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但沒能反應過來):“許湛。”

陸鸞“哦”了聲,皺眉,很霸道地拎著自己的鞋從鞋櫃拿出來往地上一扔:“掛了。然後你回去補個覺。”

謝雲沒說話。

因為電話那邊,許湛有些陰沉的聲音同時響起:“彆告訴我你把陸鸞帶回家了。”

謝雲一驚:“你知道他叫陸鸞?”

被叫到名字的年輕人抬起頭的同時,謝雲今早第二次被掛了電話――

但是這次不是許湛掛掉的,隻是因為手機在謝雲這聲帶著驚訝實則承認事實的反問中,直接被扔到了牆角,伴著男人短暫單字臟話,啪”地一聲巨響,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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