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拆李子巷,在陸家與市裡看來卻是板釘釘上的,隻是時間問題。
他們一開始就站在對立麵了,這問題甚至沒有協商解決的餘地。
謝雲說著,又有點難受,想了想又斬釘截鐵:“更何況,我也沒那麼喜歡他,就是玩玩而已。”
她說著,拎過路遙喝了一半的酒,仰頭一飲而儘。
喝過了酒大概是酒精上頭才發熱,她終於脫了外麵的羽絨服。 路遙低頭看了她一眼,大冬天的,她裡麵就穿件比睡衣厚不了多少的吊帶裙,哪怕是黑暗裡,兩條雪白的胳膊也晃人眼睛。
目光再往下,就看見裙子的水洗標。
目光頓了頓,路遙伸手,順著那水洗標往下一摸,就摸到了裙子凸起的內縫線……她衣服都穿反了,三歲小孩都知道分衣服的正反麵。
“阿雲,你怎麼過來的?”
“嗯?打了個車。”
她喝了酒,語氣變得挺乖,路遙鬆了口氣,心想魂都不在家的人是不該開車上街,這姑娘好歹心裡還有點逼數。
使了個眼神,讓走上來想要幫把手幫謝雲把羽絨服找地方掛上的鴨鴨用眼神逼退,她指尖勾了勾那水洗標,漫不經心的語氣,又問:“你來之前就喝酒了?”
“什麼?”謝雲茫然道,“沒有。”
她說著,把脫下來的羽絨服團了團抱在懷裡,身體蜷縮起來。
臉埋進去,嗅嗅。
路遙盯著她,覺得自己在繼續跟著裝傻可能就要憋死,終於忍不住把今兒見到謝雲第一眼就想問的問題,問出口:“這羽絨服不是你的吧?”
“嗯。”
“誰的啊?”
“……”
她不說話了,路遙卻看得出,這麼寬鬆和普通的款式,這是一件男士的羽絨服……是誰的呢?
總不能是許湛的。
……………………聽說謝小姐並不是那麼喜歡陸小阿弟,隻是玩玩而已。
盯著女人淩亂而蓬鬆的發頂,她抬手溫柔摸了摸,心中充滿慈祥地想:吹吧,我就他媽聽你瞎幾把吹。
*
酒過三巡,謝雲說話開始變懵,遲鈍得很,上茬不接下茬,拽著路遙的衣袖說,我要去相親。
路遙啼笑皆非,心想現在江市同您門當戶對的誰不知道您養了個高中生,再過不久,他們將知道這個高中生還是陸坤的兒子,江市第二把交椅繼承人……
相親,相什麼親?
誰敢?
她抱著謝雲,一邊把酒杯從她手裡拿走,抱著她,一臉敷衍地讓她抱著自己的脖子叫“姐姐”,讓她給她唱《勇氣》。
“不唱了不唱了,你的勇氣還不夠多麼,再打氣《衝上雲霄》第四部的女主角隻能是你了。”
路遙拍拍她哄。
這時候,有個小馬仔湊上來了,說是陸小爺來了,還帶著一堆的同學,好像是期考完了過來玩,怎麼辦。
路遙正手忙腳亂哄懷裡抱著她脖子的三歲小孩呢,一臉不耐煩:“什麼怎麼辦,打開門做生意還能把人轟出去啊,檢查身份證,但凡有一個未成年就給他們上雪碧,有小姑娘在的話就看著點彆讓不三不四的人靠過去……算了有陸鸞在他們哪兒敢,總之你盯著點――”
這時候,謝雲的腦袋垂下來,靠在她頸窩呼了一口熱氣,她突然停頓了下。
抬頭說:“讓陸小爺來一趟。”
然後陸鸞就來了。
還是往日那樣冷著張漂亮的臉蛋,生人莫進的樣子,但是是個人都知道今非昔比了,你陸小爺成了你二大爺,路遙剛得了通知,陸鸞說今晚他包半場酒水。
牛逼。
這就不演窮了,還要把錢不當錢。
這會兒,今晚最大的鑽石王老五走進了卡座,身上穿著牛仔褲和衛衣,一臉不耐煩,看著卻是就是年輕,有夠桀驁不馴。
身後,有個高中生模樣的女生喊他名字,路遙借著光能看見那姑娘好像還化了妝的……她喊陸鸞,他卻理也不理,一隻手撐在卡座,微微蹙眉露出個不想多待一秒的表情,問路遙:“有事?”
語氣很不好。
聲音冷得像摻雜了冰渣,路遙知道,這他媽是她閨蜜把人掃地出門,這會兒她也被連坐討厭上了……哎呀何其冤枉。
還沒等路遙說話呢,這時候陸小阿弟一低頭,就看見抱著路遙脖子在她懷裡亂蹭的女人。
他停頓了下。
這時候,身後那個女生又喊了聲陸鸞,聲音歡快,說他們要玩遊戲了,喊他快過去。
就像是目光隻是在一個陌生人停留過,他平靜地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路遙:“今晚場子我看著,工資愛給不給……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路遙正沉浸在他視金錢為糞土的新霸總人設裡無法自拔。
就見他轉頭走了。
她愣了下,低頭看著懷裡閉著眼的謝雲,醉的不省人事的,大概都不知道誰來過誰又走了呢!
萬分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蛋,誰家姑娘誰心疼,哪怕明知道是自家這位先作起來的,可人情世故裡,又哪來的那麼多幫理不幫親呢?
她沒忍住,再次充滿慈愛地低頭親了下謝大小姐喝了酒紅撲撲的臉蛋,小聲嘟囔:“行吧,自古總裁多絕情,好歹他沒挖你子宮……”
閒著沒事乾看得亂七八糟言情文學有點多。
路遙正琢磨是叫許湛來把謝雲接走呢還是自己把她扛回家,這時候,卡座前麵舞池燈光一暗,她抬頭,發現剛走那人又回來了。
兩人對視上。
站在那的人揚了揚下巴,問:“她怎麼了?”
路遙“啊”了聲,明顯沒反應過來這走了的人怎麼還能回來呢。
就聽見他又問:“你親她乾什麼?”
…………不僅回來了,還要多管閒事。
用的興師問罪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