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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裡,欺負人的,名叫李顯妮的女生哭得梨花帶雨。
“媽媽,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這種視頻沒頭沒尾的發出來,大家都以為我欺負王檬呢!這讓我以後怎麼抬起頭做人啊!他們知道前因後果嗎,就斷章取義!”
徐秋秋聽了笑了聲:“有什麼前因後果嗎,不就是你看不起王檬家裡窮?”
李顯妮:“你住口!還不是你先開始的!”
徐秋秋聳肩:“你說我開始的就我開始的?視頻裡清清楚楚照著你在乾什麼,你可彆血口噴人啊。”
她聲音冷得很,經過這件事,徐秋秋性格也變得不一樣了――
從那日被所有人嘲笑著從學校趕出來,她就傷心莫大於心死一般,什麼都無所謂了,什麼人際關係啊朋友啊,她都無所謂了,今天她來,就是來送醫院開的證明的。
她沒有臟病,隻是皮膚創傷感染,而且感染部分是在手臂,而不是那個地方。
她要學校幫她把證明以通知形式告知全校,這是她唯一的訴求,剩下的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而李顯妮被她坑了,現在李顯妮成了眾人的靶子,她發現微信和QQ好多同學都刪掉她好友了,其中不乏以前還有些巴結她的――
她的社交圈都毀啦!
眼下聽徐秋秋摘得那麼乾淨,自己手上有沒有一點證據證明以前是徐秋秋開始的,她氣得發狂,都是十四歲出頭的小姑娘,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她罵到:“你閉嘴吧!是你開始說王檬身上總是很臭,因為李子巷出來的人都這樣!”
徐秋秋說:“捉賊還要捉贓,你沒證據。”
李顯妮一口氣憋在肚子裡,罵又沒詞兒,憋的臉通紅。
這時候,站在她身後的大媽開口了:“不管這事兒是對是錯,如今我女兒被人把視頻發在網上,鬨得腥風血雨,又沒打馬賽克,影響惡劣……這件事傳出去,對學校形象也不好,最好趁著現在在事情還在可控範圍內,校方把發視頻的人揪出來,殺雞儆猴,嚴肅處理!”
她說這話,一邊看向徐秋秋。
徐秋秋看向代表王檬的家長的謝雲二人。
後者笑了笑,慢吞吞開口:“怎麼著,合著你們這意思,今天這件事起因還是我們家王檬了?受害者有罪?”
“喲,咱們也不是這個意思!”那大媽說,“這位小姐,我們這也是為了學校的聲譽著想,你也知如今網絡發達的程度,什麼事兒鬨出去就是全國都知道了!學校名聲臭了,明年招生招不到人,這屆初三畢業的學生出去也會受到高中同學的歧視……”
教導處主任和校長都在。眼看著對她的說法有點心動了,露出個動搖的神情……
是的了,除了這種事,學校方麵當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貼吧都快兜不住啦!
萬一有人把這事兒發到彆的網絡平台鬨大了,這些年國家正管校園欺淩這塊呢,節骨眼上出了這種事,他們這些校領導,一個都彆想落著好!
校長摸了摸禿頭,正想說話,這時候突然被打斷。
謝雲問:“你還知道‘歧視‘。”
大媽說:“怎麼不知道了,你怎麼著也得為孩子們想想――”
謝雲手裡的包扔辦公桌上了,“啪”地一聲,壓死了聲音特彆凶:“你知道這詞怎麼沒好好教教你女兒?王檬出生在哪、成長在哪、父母有沒有錢有沒有本事是她自己選的?大家都是同學,都是通過了校考考進這所學校的,你女兒那個稀巴爛的成績,輪得著她來看不起我們家王檬?!”
謝雲這一開口,就把在場除了陸鸞之外所有人鎮住了。
那大媽眼瞪得溜圓。
她突然就想起上次家長會,坐在她旁邊嘴巴像機關槍似的刻薄的女人,可不也是她?
一時間,被她這樣年輕自己幾十歲的年輕女人嗆住,大媽也覺得沒麵子,罵道:“怎麼啦,我說錯什麼了?歧視你們這些小家子氣的怎麼不對了?這事兒鬨大你家王檬就有麵子了?我看你們就是不安好心,窮嗖嗖的抓這個機會就想訛錢,窮酸樣兒!”
李顯妮的父親也終於開口,一副和事佬的模樣:“哎,你們要錢好商量,這事兒也確實是我女兒做得不對,你看看八千塊給你們家小姑娘重新買幾身衣服夠不夠……”
李顯妮她媽則唱黑臉:“八千塊!他們這輩子怕也是沒見過那麼多錢,照我看啊給個三千塊足夠了,不得夠李子巷出來的人好吃好喝三四個月了嗎――”
李父:“你不要這麼說,人的尊嚴是無價的。”
李母:“在我看來,李子巷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就該是三千塊,反正他們這輩子都沒一下見過那麼多錢!”
兩人一唱一和,唱的正開心。
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了。
誰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門外站著的少年風一樣的卷進來了,他大罵了一聲“我操.你媽”,手裡舉著一根木棍!
李顯妮的父母傻眼呢,就被如牛一樣高大的少年撞開了,常年在修車廠的活兒多重啊,他撞開兩中年人玩兒似的――
殺到李顯妮麵前,照著她就捶下去了!
那鐵釘在落在李顯妮頭上紮進去之前,被人一把捉住了手腕。
“阿龍。”
陸鸞的聲音很沉,帶著一點點警告,他是在場第一個反應過來王井龍殺進來的人。
而此時此刻,眼看著那生滿鐵鏽的釘子就在距離自己腦袋幾厘米的地方,李顯妮嚇懵了都,顫抖著往後退,自己又絆了下,那張臉蛋衝著鐵釘就去了――
王井龍來之前,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的,鐵釘磨得很尖銳,劃破小姑娘的臉,都沒怎麼費力!
李顯妮淒厲的喊聲終於把眾人的魂兒給叫了回來,定眼一看,看見她捂著臉蹲在地上,鮮血從指縫裡往外冒!
這下徹底亂了套!
李的父母喊著他的名字撲上去!
陸鸞搶走了王井龍手裡的”凶器”麵無表情地扔到一旁,後者還在掙紮:“你什麼意思!陸鸞!我把你當兄弟,你什麼意思!”
話剛落臉上就挨了一拳,陸鸞揍起自己人絲毫不心慈手軟,他都懶得廢話和王井龍解釋這麼多,反正他冷靜下來自己能想明白。
他把人拖到一旁。
李顯妮的母親氣瘋了,撲上去查看女兒的傷勢,這三十幾歲卻猶如大媽的女人在跳腳:“你是什麼人!怎麼突然闖進來!你們這是故意傷人,我要告你們!這事兒沒完了!”
陸鸞這邊正摁著王井龍,聽見這大媽在吼,太陽穴突突在跳。
也有點不耐煩,再加上他到底是年輕,這會兒脾氣上來了,一皺眉道:“去告啊。”
“你們也是學生吧,我看著校服像是的,滿十八歲了嗎!我告訴你們,你們這種故意傷人的,我要告你們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賠到你們傾家蕩產,書也彆讀了――”
大媽被陸鸞一句無所謂的“去告啊”氣得夠嗆。
謝雲也頭疼啊,心想這小崽子怎麼這麼橫。
可是沒辦法,事情都這樣了,他就是這麼橫。
這時候,她也隻能護著他了。
所以向前一步,她就把陸鸞和王井龍兩兄弟護身後了,年輕女人妝容精致,長卷發一絲不苟披散於身後,她抬起手,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抬眼,掃了眼麵前的大媽。
“我姓謝,名叫謝雲,江市三分之二的律師事務所都是在我家的房產上開門營業的,你想要告我,就去吧。”
她淡道。
“校園欺淩,完了還要賊喊捉賊是吧?我倒也想看看,如今誰敢接你這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