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然後呢?”
陸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我都不想去了。”
謝雲知道他就是在隨便亂放屁。
他說這話的時候動作都沒停,最後將她從睡衣裡抱出來,俯身在她鼻尖、唇上一頓亂啃。
她又疼又癢,躲他的吻:“那你前頭那麼多年怎麼過的?”
他的吻一路順延。
聲音也有點含糊,“我不是問題,累狠了回宿舍就睡,能記起女朋友姓什麼都不錯了,”他口出狂言,“主要是你怎麼辦,這剛開葷,吃著肉,我這唐僧肉又不在你嘴邊。”
這半真半假的抱怨,謝雲被他逗得笑得停不下來。
直到他一口咬上她,她“呀”了聲,笑聲變了聲調,微微坐起來,抓住他的頭發,拽了拽。
陸鸞發出不滿的嘟囔,抱著她的大腿,埋頭甘願為臣。
她的腳踝搭在他的背上,懶洋洋的,腳跟踩他弓起身時脊梁,他俯身時那裡就有一條痕跡。
她微微眯著眼:“你算個屁的唐僧肉。”
窗簾被晚風吹入,拂過窗台,發出沙沙聲響。
彼此的呼吸聲,成為了這房間裡唯一的響動。
她這話一說,陸鸞就知道她又在拿兩人上次說事――
說到這個,他很不服氣。
憑什麼兩人一起辛苦勞動,女人先功德圓滿,一會兒就滿意了,男的欣喜若狂,恨不得敲鑼打鼓給全小區聽聽……
反之換了男的就不是這回事了。
男人從小開始就得比,小時候比就算了還多個尿尿誰先尿更遠的名頭,長大以後,頭回上陣還自帶“不知道怎麼反正就是結束了”debuff,女人什麼事沒有。
從小pead love。
互相和諧有愛,見著飛機場還得誇一句:名模都這樣,穿衣服好看。
這是男人從起跑線開始就被歧視與自我歧視的事。
眼下他資本有了,卻因為一次黑曆史大有要被嘲笑一輩子的節奏,陸鸞很不服氣,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臉蛋:“我不是唐僧肉?我不厲害?”
說著就放開她,把人拖過來,進去了。
這一下用了點力氣,謝雲被他頂的嗓子眼都發緊,眼前黑了黑,就知道這小崽子在不安呢,可能恨不得把她拴褲腰帶上打包帶走……所以她安撫地摸摸他的頭發:“少放屁,你是不是唐僧肉,我還能找誰?”
陸鸞就不說話了,埋頭苦乾。
這會兒還夏天,大半夜的也有蟬鳴,夏蟲在外麵不知疲倦地叫了一宿,他的汗從額間滴落,落在她的胸口。
*
後半夜,兩人把床單都瘋的必須得換一回。
謝雲換了床單洗了澡,開了窗戶換氣的空擋,陸鸞慢吞吞從浴室裡走出來,一身熱騰騰的,不怕熱一般湊到了謝雲都身邊。
“東街那邊的事,給我幫你管著算了?”
他湊近謝小姐的耳邊,完全沒有自己在“吹枕邊風”的自覺。
手摸上她的小腹,被“啪”地一下拍開了,謝小姐淡淡瞥了他一眼:“怎麼,想架空他麼?剛才還說想要放他一馬……”
“後悔了。”陸小爺麵不改色,“不行?”
”你都要上學,有個屁空管那些。”
”我找個人幫你管。”
夏夜晚風吹入,謝雲有些昏昏欲睡,她“嗯”了兩聲,懶洋洋地問:“誰啊?”
陸鸞想了下,說:“韋星濤行不行?”
“他?”謝雲稀裡糊塗的腦子裡,這名字艱難地和一張半熟的臉重合,“你可彆折騰了,他自己還是個小孩呢,我要是能找著我弟弟,大約就是他那麼大……”
“韋星濤以前就是被人拐走又送到孤兒院的。”
“嗯?”
”你就假裝他是你弟弟,你要是高興,叫他謝星濤也行,”陸鸞來了興趣,“他成了你弟,你就有家人了,然後我把許湛送進監獄,就能安心去上學。”
“……”
謝雲看了眼身邊這狼崽子綠的發亮的雙眼,白了他一眼,拉過被子翻身睡去了。
“韋星濤還可以,除了莫名其妙貪戀李子巷有點腦癱之外,最近他不也要上學,到處找活兒乾,王井龍給他塞修車廠了……但是以後我不在了,他們手藝跟不上可能最多洗洗車,賺不了什麼大錢,把他們都放去東街――”
“陸鸞,你吃興奮劑了,今晚話這麼多?”
她聲音是慵懶的,帶一點點嘲笑。
陸鸞等了半天就等著這麼一句,也沒說行還是不行,頓時覺得自己真像伺候太後都小太監……
然而能怎麼辦呢,認了啊。
他蹭過來緊緊地挨著她躺下,握著她圓潤的肩頭親了一口,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跟著躺好了。
那麼大一張床,兩人非得擠中間那一點地方,給陸小阿弟專門準備的單獨被子早就被他踹到床底下去了,他準備明天就收起來,放進衣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