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弟弟還沒有消息,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下午剛剛回到長公主府,就聽聞太子昏倒在帝王跟前,驚得她差點就要進宮去。
可是近來帝王待自己不耐和屢屢試探,讓她把想法硬生生給壓了回去。
她現在進宮,不就是告訴帝王自己耳目聰敏,即便是去,也不能現在。
銀錦見勸不住,想起公主晚膳沒有用幾口,就轉身下去煎茶和準備做些暖胃的吃食。
哪知才出了門,聽見雜亂的腳步聲往這處來。
她皺眉,想看是誰這麼失了規矩,結果楚弈高大的身形闖入眼簾,後麵跟著追不上他的侍衛。
他怎麼就回洛城了?!
銀錦轉身便要稟報:“公主,楚將軍……”
還是晚了一步,他已經蹬了靴子徑直入內。
趙樂君聽到動靜,猛然抬頭,看清投下一片陰影的男子,明亮的眼眸瞬間暗淡不少。
冷淡地說:“你回來了。”
楚弈在院子裡就見到她柔婉的身形,直接闖到她跟前,明亮燈火下的女子未挽發,亦不需要明珠耀軀便美得奪目。
隻可惜這是個不假辭色的冰美人,有著不讓他靠近的疏離。
楚弈就那麼直直站在她跟前,沒有答話。
他低頭看她手下的絹布,上麵畫著四五座城池,山巒川流清晰。
她有連男子都不如的本領,能夠憑著記憶或是書籍,或是遊曆者的隻言片語去描繪出精準的輿圖。
他不答話,趙樂君也懶得理會,繼續低頭畫那片山,幾筆勾出險峻的夾道。
銀錦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見兩人沉默相對,猶豫片刻,還是轉身去煎茶了。
楚弈就那麼定定看她好大一會。她頭發未挽,青絲烏黑的披散在身後,幾縷落在頸邊,將那片露在衣領外的肌膚襯得雪白。
他隨手解了鬥篷丟地上,走到她身邊坐下,見她連頭也不抬,沉沉開口:“上回的事情,我說過若是我誤會了你,回來必向你正式賠禮。蓮娘的事,我也從來沒有應承過,你這又是何必。”
出征前,他撞見她和那個自小就長大的無雙公子連雲狀似親密,讓他難堪得沒有忍住脾氣,在她回來後發生了爭吵。
他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她,她卻一直都是雲端上的人兒,如若不是局勢所迫,她恐怕也不甘願到身在俗世的他身邊。
成親後,他一直都儘力維護兩人間的平衡。
小吵是有的,他隻當是增進夫妻間的感情,當成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情趣了。直到那一天,那對相配的人明晃晃刺了他的眼,又在她冷淡不辯解中,他首回失了分寸把蠻力用來在她身上討伐。
戰事又突來,讓兩人緩和的機會都沒有,他匆匆披甲離開。
這些日子,他腦海裡都是離開前,她陷在淩亂被衾中眼睛微紅的模樣,讓他懊惱生悔。這個小婦人,向來隻能是用哄的。
他話落許久,她都沒有吭聲。
他忍不住,去握住她還要下筆的手,哪知她猛然轉身,另一隻手朝他揮來。
楚弈下意識地躲了一下,臉頰仍舊被她尖尖的指甲刮過,霎時火辣辣的疼。
他呼吸微滯,雙眼也眯了起來,抬手在痛處一揩,指頭染了些許濕潤。
趙樂君冷冷盯著還被他捉住的手,下刻肩頭就被猛得按得一沉,他沉重的身軀壓了上來。
她吃重,悶哼一聲,耳邊是他克製又壓抑的呼吸聲,撩在她肌膚上,起了細細密密的小疙瘩。
貼著她的身軀帶有被寒露滲透的潮意,和他的體溫透過衣衫傳到肌膚上,濕熱、危險,仿佛又回到自己屈服於他蠻力那天,讓她渾身都緊繃著。
他卻是貼著她,緩緩呼出一口氣,聲音低沉不失柔和:“那日讓你受了委屈,你要打,我也受了。明日與我進宮請求聖上收回旨意……你再生氣,也要為宮中孤立無援的太子著想。”
趙樂君羞惱的神色一頓,漸漸變得冷漠。
他此時抬頭,正好看到她這種漠然,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兩人成婚,除了他有意,也還有相互扶持的一層關係。以往隻要談起大局,她總是能極快冷靜下來,今日……
楚弈心中隱隱有不好,這種感覺他在出征前的爭吵中就有過,緩解了一些的頭疼,又如針刺紮著他。
“嘉寧。”他微微撐起身子,想要看清探究她的情緒根源。
“——君君。”
庭院處卻傳來一個喊著比他更加親昵稱呼的清朗男聲。
作者有話要說: 楚弈:誰TM來拆老子台?!
係統提示:舊情郎1/N成功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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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裡的小婦人稱呼沒有貶義,隻是舊時一種叫法。小婦人:1、用作見到比自己地位高的自稱,2、年輕已婚婦人的稱呼,3、有時用作|愛稱,親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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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更新都放到晚上8點,V前日一更~這個故事是破鏡重圓,所以有破才有圓,才有自打臉的真香警告~當然還有狗血加蘇爽,不要擔心虐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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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