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聞言笑容更燦爛了:“這有什麼勞累的,我不過是張張嘴吩咐一聲。而且,我的阿姐,我不護著,誰護著?阿姐,弟弟也能護著你的……你不應該高興嗎?”
少年眼中都是赤誠,趙樂君眼眶一熱,眼淚就落了下來。
他被嚇一跳,連忙站起來,抓著袖子給她擦眼淚。
他阿姐多堅強的一個人,再苦也是咬牙支撐的,何曾被逼迫成這樣!
太子心中恨急,恨不得這會就親自一刀一刀給刮下那個惡毒女人的肉!
少年眼角赤紅,可還是死死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把所有的淩厲都藏在那笑容下。
“……阿姐高興。”趙樂君反手自己抹了一把眼淚,也朝弟弟笑,“但你不許再為這些事情費神了,陳家注定要傾塌,會粉碎得不覆存在。所以,你不許再亂來。”
太子笑著,順從點頭,心裡卻是另一番的想法。
——他不會讓陳後死那麼容易,他發過誓的。
這是他首回對阿姐陽奉陰違了,可心裡隻有輕鬆。
在趙樂君停留了小半時辰後,他便讓她快回府去。
皇宮如今不能久留。
趙樂君明白,她也知道自己要是讓帝王起了疑心,對弟弟也不利,沒有推脫,利落的再度出宮去。
竇正旭看見她好好地出來,鬆一口氣,駕車快速趕回公主府。
走到半路,卻是發現大街上圍得水泄不通,還有官兵在。
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外頭傳了進來。
“老子打你個龜孫怎麼了,有本事你站起來也打回來啊,還要給聖上告狀?一個大男人,你有臉說得出口,還不回家找你老母懷裡哭去!”
“——楚弈,你欺人太甚!”
那個熟悉的名字,很快也傳進趙樂君耳朵裡,讓她心頭一跳,忙拍車壁喊停。
竇正旭已經看見人群圈中是什麼情況,嘴角一抽。
怎麼楚弈和魏衝兩個人在這裡跟人鬨起來了,那個半趴在地上的人,居然是陳國舅!
趙樂君彎腰鑽出馬車,站在車轅上朝人頭湧湧的中|央看。
見到那樣的情形也是一愣。
楚弈在那氣定神閒地罵人,魏衝則賤兮兮蹲在陳國舅身邊,拿手指戳他變成一個詭異弧度的胳膊:“還能站起來去告狀?你陳家儘乾魚肉百姓的缺德事,你倒是進宮去告狀啊,看聖上會不會把你兩條腿也給打折了。”
陳國舅正疼得快要吐血,被他一戳,整個人殺豬一樣叫了出聲。
趙樂君站在那裡看著,下刻就轉身進了馬車,讓竇正旭直接走。
不管他們兩個怎麼跟陳國舅遇上了,她都覺得打得好。
此時不痛打落水狗,什麼時候打!
趙樂君車駕離去,楚弈聽到聲響,回頭才看見馬車的屁股,臉色當即幾變。
她出門向來不勞師動眾,也不會設儀仗開路,頂多是帶一隊侍衛,這樣無聲無息的來,人群裡他沒能第一時間發現。楚弈下刻氣惱得上前重重又踹了一腳陳國舅。
——都怪這個王八蛋,讓他跟君君錯過了!
趙樂君回到公主府,屋裡是已經涼了的羊腿香味。
她想起楚弈還沒有用飯就被她趕走了,雖然氣人,但想到他先前精神不足的樣子,到底是讓銀錦讓廚房再去殺了一頭羔羊。
楚弈把陳國舅打得半死昏厥,還是憋一肚子氣,陰沉著臉回將軍府,而且魏衝那個不要臉的還跟著。他趕人,那家夥還沒皮沒臉說是受了他拖累,無家可歸了!
可去他娘的,公主府能是他家嗎?
隻是說是他的避難所!
要不是他確實也有要事要問,直接也把他揍成豬頭。
楚弈剛在屋裡坐下,銀錦就帶著人到了將軍府,把還熱著的羔羊肉給送到他跟前說:“公主說將軍沒有用午飯,特意讓送來的,羔羊肉滋補,將軍要多用些。”
魏衝的笑聲差點就要把將軍府的屋頂都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