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宮中四處都升起了燈籠。
帝王駕崩, 皇城四處已經掛起白綢, 在燈籠幽幽的光芒中,更是彌漫著一股森然。
趙樂君下午回到東宮,並沒能閒下來。
才用過一些吃食, 就把掌宗廟、祭祀、喪娶事的太常寺卿和太常丞召到跟前, 詢問帝王陵寢建造情況,命他們擔起帝王喪事。
太常寺卿離開, 清肅洛城內外的姬家軍和守軍副將前來彙報, 還覓得魏衝離開的一些蛛絲馬跡。
趙樂君得知魏衝極大可能是往西去了, 就想到蜀地,對禾氏被滅族一事又感到頭疼。喊來人取來紙筆,伏案親自寫信給姬老太爺交代情況, 順帶問他老人家知不知道禾氏當年那些事情。
把信將將讓人帶走, 太尉就來稟霍廷一應人招供, 並已經得知恒王藏身的地方, 請示如何發落,後又再議冊封王司寢一事。
等到所有事情都忙完, 她一抬頭,外邊月色淡淡,夜蟲已經在不知處開始一聲接一聲鳴叫著。
楚弈送走太尉, 就吩咐外邊守著的士兵, 告訴他們沒有關於太子的事和誰再造反, 就不要再來擾。然後把門落閂, 先把小爐上熱著的藥給她端去,一邊把捂了整天的盔甲慢慢卸下,一邊看她把要喝下去。
他隨手放到小爐上的水已經有響動聲,就去找了金盆,用手試試水溫把水都倒進去,端著到她身邊,放到她腳下。
趙樂君還在看夜色,一隻胳膊就把那扇窗給關上了,下刻腳被人抬了起來。
他在除她鞋襪。
“我還不想睡。”
她忙縮腳。可綾襪已經被他剝去,雙足如霜,赤|裸的暴露在他眼前。
他低頭看了眼,把她腿放入熱水的時候手掌還比劃了一下。
小巧玲瓏,一掌可握。
不知怎麼的,因為她踩入水中的漣漪,就蕩到了他心裡去一樣,讓他連手指都在酥麻。
溫熱的水讓趙樂君舒適得哼哼了一聲,垂眸見他還蹲著,忙抱著他胳膊拉起身。
他是站起來了,卻是抽開胳膊,說:“一身都是臭汗,彆挨太近了。”
她喜潔,又懷著身孕,彆熏得難受。
“坐下。”
她不容質疑地睃了他一眼。
楚弈遲疑了片刻,老老實實坐到她身邊。不想見她彎著腰要往前探身,他連忙扶住:“乾什麼?”
“讓你也泡泡腳。”
盔甲沉重,今日他還剿叛黨,肯定比她疲憊。
楚弈為這簡單的一句心頭重重一跳,暖流也從心田流淌到四肢,消散了他一日來的疲累。
他拉住她說:“我不用,你好好泡你的。”
她表情就變得淡淡的,明顯是不高興了。
楚弈低頭看了她那雙把清水都映出雪光的雙足,還是躊躇的,試圖再勸她:“我腳上臟,彆把你再蹭臟了。”
她抿唇不語。
楚弈咬咬牙,忽地一笑。笑容裡帶著了些壞,卻平白給他英俊的眉眼添了她沒看過的神采,讓她一時挪不開眼眸。
他已經踢了鞋子,然後揭開襪子上的係帶,直接用腳趾頭就夾著把襪子脫了。
在趙樂君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踩她細白的腳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