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君一覺睡到半夜就醒了。
她睜開眼,肚子咕嚕地叫了聲, 在寂靜的夜裡十分清晰。
她愣了下, 有些窘迫, 胳膊下壓著的胸膛就發出微微震動。
楚弈低低笑出聲。
“你……醒著的啊。”她抿抿唇,羞惱似地抬手砸了他一下。
楚弈慢慢的側過身, 看她並不太真切的麵龐,笑道:“你肚子叫有小刻了,誰能不醒來。”
她有了身孕後睡覺喜歡側躺著, 一隻腿就搭他身上,好像這樣舒服一些。就是苦了他,不敢動彈,怕自己一動反倒壓著她和孩子。
趙樂君坐起來, 探頭往外看了眼問:“有吃的嗎?”難得像個饞得要吃的孩童。
楚弈也隨之起身下了榻。
很快, 屋裡亮起了燈。
男人腳步往外走,不過片刻手裡就端了碗什麼。
她想下榻, 被他按住了,就讓她坐在床上,自己彎著腰給她喂吃的:“這是用稻煮的,裡麵放有肉糜,味道還不錯。”
稻?
趙樂君聽到這個不熟悉的詞, 探頭看那個碗。
豆粒大的燈火下,暗影重重, 她隻看見碗裡的東西泛著一層光, 軟軟的, 似乎還是一顆顆的。
楚弈就給她喂了一口,看著她眉頭舒展,眼裡閃動著驚喜的光芒。
“可還行?就是這個苗種不好尋,長成是金黃色,一粒一粒,而且喜歡長在水源充足的地方。”
趙樂君就想起來之前看過一本雜記,說是更南邊有這種食物,金色的是殼,去掉後是白色的稻粒。
可當主食充饑。
“是禾氏的人種的?”
她發現這禾氏就是寶藏,怪不得他們先祖要隱居。
“說是早年有人遊曆帶回來的,數量不多。你晚間沒用多少東西就睡著了,他們就讓人送過來,放在小爐子上溫著,說你晚上餓了也便宜。”
楚弈又給她往嘴裡喂,趙樂君餓著,也不管什麼儀態了,吃得香甜。
一碗米粥下去,還有些回味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濕漉漉的唇邊粉色一閃而過,楚弈看得直眯眼,突然俯身去含住她的唇,也用舌尖輕舔。
在她輕哼聲中喟歎:“又香又甜……”
這人……趙樂君睨他一眼,越來越輕浮了。
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囂,伴著雜亂的腳步聲。
“怎麼了?”趙樂君看向門口,有人影就閃了進來,嘴裡喊著:“阿姐,魏衝好像出事了!”
趙晉連外袍都穿得歪歪扭扭的跑來。
楚弈忙把身後的人一擋:“小混蛋,成何體統!”
有直接闖進內室的。
趙晉在斥罵聲中反應過來,哎喲一聲,轉身又跑出,在門外踮腳繼續喊:“阿姐,你要不要去看看。”
趙樂君已經伸手去夠了外裳,楚弈也快速披好衣服。
三人連燈籠都沒打,往魏衝住的地方去。
進到屋裡,已經圍著五六個人,有人在床邊施針,有人在按著魏衝。
“不抽了!藥呢,快!”
竟然是高熱到抽搐,才鬨出這樣的動靜。
屋裡一通忙亂,趙樂君看得心臟不劇烈跳動著,雙手都不知不覺地緊握著,就怕從那些人口中聽到什麼不好的。
有人就又啊的一聲:“公子睜眼了!醒了、醒了!”
趙樂君險些心臟都停跳了,腳下一軟,靠在了楚弈身上。
楚弈臉色十分難看,暗中罵了魏衝好幾百遍。
等到禾氏的人都輪流號脈後,都說體溫也有下降,大家才算是完全鬆了口氣。
趙樂君在這個上前,站在床頭看雙眼沒有神采的魏衝。
不過一晚上,原本清雋的男子臉頰都凹了下去,看著著實叫人心疼。
“魏衝……”趙樂君喊了他一聲。
他撇過頭,用無聲來表示不想麵對她。
她眉頭皺起,欲言又止,最後歎息一聲,轉身準備離開,想著讓他冷靜冷靜也好。
不想她衣袖就被人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