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卡牌世界】
寒冬臘月,氣溫驟降,連續幾天的大雪讓整個a市變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學校已經放了寒假,但肖樓被係裡派去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會議一直持續到臘月二十八,他休息了一天,便收拾行李飛回老家,陪爺爺奶奶一起過年。
老家在南方,哪怕是冬天也綠樹成蔭、花團錦簇,和下雪的北方簡直就像兩個世界。
小時候父母工作太忙,肖樓曾在鄉下和爺爺奶奶住過一段時間,當時年紀太小,對童年的事他已經記憶模糊。但他每年春節都會回老家一趟,因為過年團聚是肖家的傳統,爸爸和叔叔都會帶上妻兒回家吃年夜飯,一起守歲。
肖樓到家的時候是大年三十的下午,他一進屋,堂妹肖心悅立刻迎了上來,笑嘻嘻地道:“哥,你是最晚到的,奶奶剛才還念叨你呢!”她湊過來,輕聲在肖樓的耳邊說,“念叨你怎麼還不找對象結婚。”
肖樓:“…………”
逢年過節回家,必被長輩催婚。
肖樓如今確實屬於“大齡未婚青年”,27歲的年紀依舊是條單身狗。
他上學早,17歲考入醫學院,博士畢業後留校任教,年紀輕輕已經評上了副教授。性格溫和,身材高大,長相又很帥氣,照理說像他這樣的條件,在相親市場應該很受歡迎……
可惜,他學的是法醫。
一聽“法醫”這個詞,人們自然會聯想到屍體,誰喜歡天天和解剖屍體的男人在一起?
其實,肖樓並不是刑偵係統的法醫,不需要去凶殺案現場鑒定死者的死因。
他畢業後在導師的推薦下留在母校任教,平時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給學校法醫係的學生上課,閒暇之餘還會去a市的法醫鑒定中心幫忙。送來鑒定中心的案例一般都是車禍、鬥毆的傷情鑒定,偶爾也會有基因鑒定、毒物鑒定等,他已經好久沒見過屍體了。
來到客廳後,肖樓禮貌地跟長輩們打過招呼,將帶來的禮物分給大家。奶奶果然笑眯眯地看著他問:“小樓啊,你什麼時候給奶奶帶個孫媳婦回來?”
肖樓一邊給老人家捏肩,一邊溫言說道:“奶奶,我現在工作太忙,結婚的事,我想等三十歲以後再考慮。”
肖心悅在旁起哄:“哥,你當初要是學臨床醫學,去醫院當醫生,以你的顏值肯定會有大把妹子排隊追你。結果現在,一聽說你是法醫,大部分妹子都被嚇跑了,哈哈哈。”
肖樓抬起頭,微笑著看向妹妹:“這是職業偏見。法醫又不解剖活人,沒恐怖電影裡那麼變態。”他湊到妹妹的耳邊,壓低聲音道,“而且,我已經很久沒碰過屍體了。”
對上他的微笑,肖心悅頭皮發麻,立刻轉身跑開。
餐廳那邊,媽媽正好喊大家開飯,肖樓將奶奶扶到餐廳坐下,轉移話題問肖心悅:“你想好明年報什麼學校了嗎?”
最小的堂妹肖心悅今年18歲,下學期就要麵臨高考。
肖樓這麼一問,長輩們的話題也變成了女孩子報什麼專業將來好找工作,肖心悅積極地加入討論,沒人再提肖樓的婚事,這讓肖樓微微鬆了口氣。
吃過年夜飯後,長輩們開始打麻將,肖樓則帶著堂弟堂妹到隔壁房間玩兒。
肖心悅拿出一副全新的撲克牌,說:“我們三個玩鬥地主吧,輸的人喝飲料怎麼樣?”
堂弟肖尉挽起袖子,一臉的躍躍欲試:“來來來,鬥地主我最擅長了!”
肖樓對打牌不感興趣,但每年春節回到老家,長輩們總會開一桌麻將,弟弟妹妹兩個人打牌又太無聊,他當大哥的隻好陪著他們。
鬥地主是撲克牌中最常見的玩法之一。規則很簡單,當“地主”的人可以補充幾張手牌提升戰力,另外兩個“農民”聯合起來二打一,雙方分成兩個陣營,誰先出完手牌,誰就算贏。
肖樓第一把手氣很好,直接摸到個王炸。
看到大小王在手,他毫不猶豫地道:“叫地主。”
肖心悅和肖尉隻好聯手打他。
結果這局,肖樓的牌好得有些變態,除了9、10、j、q、k的大順子,還有幾個對子,一個三條,四張5以及一對王炸,簡直不給對手活路。
弟弟妹妹兩臉懵逼地看著他一口氣把手牌全部打完。
肖樓微笑道:“我贏了,你們一人喝半杯可樂。”
肖心悅和肖尉隻好苦著臉喝可樂。
接下來,不管肖心悅叫地主,還是肖尉坐莊,每次都會被大哥打得落花流水——肖樓今晚的牌運,真是好得讓人沒法評價,好幾次摸到王炸,弟弟妹妹喝飲料都快喝吐了。
三人一直打牌打到淩晨十二點。
外麵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弟弟妹妹激動地跑去院子裡放煙花,肖樓穿了件外套,剛要出門,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屏幕上彈出一條消息:“新年快樂。”
發送者:虞寒江。
看到這熟悉的雪景頭像,肖樓唇角微揚,迅速回複道:“你也是,新年快樂。”
虞寒江問:“幾號回學校?”
肖樓道:“過完大年初七就回去。”
虞寒江道:“上次的事多謝幫忙,回來請你吃飯。”
肖樓笑道:“虞隊客氣了,回來再聯係。”
窗外傳來“砰砰”的聲響,各種顏色的煙花相繼綻放,將夜空裝點得亮如白晝。
肖樓站在窗前,看著手機裡的對話記錄,腦海中不由浮現第一次見到虞寒江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