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輕輕握著,指尖傳遞著對方身上的體溫。
虞寒江嘗試著動了一下身體,傷口的麻醉效果已經過了,尖銳的疼痛感從右下腹傳來,疼得虞寒江倒抽一口涼氣。然而,看到肖樓清俊的臉,被肖樓握著右手,他的心裡卻是暖的,身上的疼痛似乎也被無形中減弱了。
虞寒江輕輕反握住肖樓修長的手指。
肖樓本就沒睡著,隻是困得打了個盹,虞寒江這個輕微的動作立刻讓他清醒過來。
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肖樓不由露出個微笑:“你醒了?”
“你守了我一整夜嗎?”虞寒江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我正好值夜班。”肖樓低頭一看,發現兩人的手握在一起,耳根不由一熱,立刻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去,問道:“感覺怎麼樣?”
“還好。”虞寒江皺著眉想坐起來,肖樓忙攔住他:“先彆亂動,你昨晚剛做完手術,小心扯到傷口。”
“嗯。”虞寒江便乖乖不動了。
沉默幾秒後,虞寒江低聲問:“昨晚是怎麼回事?”
肖樓也開口問:“昨晚怎麼回事?”
兩個人心有靈犀,說出同樣的話,不由愣住。
肖樓摸了摸鼻子:“你先說吧。”
虞寒江揚起嘴角:“嗯。我一睜眼,還沒弄明白情況,就被打了一槍,失去了意識。”
肖樓:“……”
他也是夠慘的,進入密室就中槍,差點兒沒命。
肖樓疑惑道:“我聽護士說你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受的傷,什麼任務這麼凶險?”
虞寒江皺著眉想了想,道:“我在調查一起謀殺案,查到些線索,進入彆墅時遭遇埋伏,那個人手裡有槍,而且藏在暗處,我沒看清對方是誰。”他頓了頓,眉頭皺得更緊:“不知道我在查的案子和這次的密室劇情有沒有關聯,待會兒我就讓同事把案子的資料拿過來仔細看看。”
肖樓低頭看手表:“現在才七點半,八點鐘醫生查完房,醫院就能允許探視了。你的同事肯定會來看你,你到時候再問他們要資料吧。”
虞寒江看了眼肖樓的白大衣:“你這是……法醫?還是臨床醫生?”
“我這次是普外科的住院總醫師。”肖樓無奈地揉著額角,“一進入這個世界,我就接到電話說要搶救傷員。去急診科手術室,發現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正好是你。”
虞寒江意外地挑了挑眉:“這麼說,昨晚是你救了我?”
“也不全是。”肖樓解釋道,“我隻對你做了cpr,手術是朱教授做的,他把子彈取了出來。”
“cpr……心肺複蘇?”
“嗯,你當時心臟驟停,必須立刻搶救。”
虞寒江沒再多問。
倒是肖樓,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昨晚搶救的時候他太緊張,加上他是法醫,不是真正的急診科醫生,臨床搶救的經驗並不豐富,直接按照腦海裡的知識記憶,對著虞寒江的嘴就去做人工呼吸。
其實,急診科還有氣囊可以用,他完全可以把氣囊塞在虞寒江的嘴裡吹氣。
按壓式氣囊是臨床上比較常用的搶救工具,原理和人工呼吸一樣,通常搶救的時候一個醫生按氣囊給病人嘴裡吹氣,另一個醫生做胸外按壓,兩人配合,會比較省力。
肖樓畢竟不是臨床醫生,沒經曆過醫院的搶救,下意識地按照課本上的方法去人工呼吸……
怪不得護士在旁邊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大概是疑惑他放著氣囊不用,嘴對嘴是什麼情況?
肖樓越想越覺得耳根發燙。
昨晚情急之下,也不知對準虞寒江的嘴喂了多少次空氣,人工呼吸的時候兩人的嘴唇會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此時的嘴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屬於這個男人清晰的觸感。
虞寒江見肖樓耳根發紅,不由關心道:“你怎麼了?耳朵那麼紅。”
“……可能是太熱了。”
“?”虞寒江倒覺得空調有些冷,但他沒有說破。
外麵響起了敲門聲,肖樓如同被解救一般迅速起身去開門。
進來了幾個人探望虞寒江,肖樓掃了眼對方胸口的名牌——院長、副院長和外科主任,三位大佬親自來查房,虞寒江這麵子也是夠大的。
頭發花白的院長走到肖樓麵前問:“虞警官的情況怎麼樣?”
肖樓道:“手術很順利,今早七點多就醒來了,目前生命體征還算穩定。”
院長笑眯眯地拍了拍肖樓的肩膀:“那就好。我聽朱教授說,昨晚是你把虞警官給搶救回來的,辛苦你了,肖醫生。”
肖樓忙說:“應該的。”
兩位院長又叮囑了一堆“好好休息”之類關切的話,虞寒江禮貌地應了,這群人便轉身離開。過了片刻,又有幾個警察進來,大概是虞寒江的同事和上級,肖樓自動避嫌,離開病房讓他們聊。
正好快八點,普外科病區召集醫生查房。
肖樓跟著病區的教授們去查其他病房,一邊留意自己的隊友在不在病區裡。
一圈查下來,沒看見其他隊友的身影。
普外科的病人比較多,查房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查完房已經九點多了,肖樓剛走到護士站,一個年輕護士攔住他道:“肖醫生,1號vip病房的病人有事找你。”
肖樓轉身來到vip病房。
虞寒江的警察同事已經走光了,病房裡堆滿了鮮花水果。
男人半靠在床邊,眉頭緊皺。昨晚剛從鬼門關爬回來,他的臉色雖然蒼白,目光卻平靜深邃。見肖樓推門進來,他便抬起頭,低聲說道:“我同事已經把資料帶過來了。”
肖樓好奇地問:“什麼案子?”
虞寒江把文件夾遞給肖樓:“是一起碎屍案,屍體被切成無數碎塊,隻找到其中的一小部分。死者是30歲年輕男人,富二代,目前鎖定的嫌疑人是死者的弟弟,兩個人為繼承財產的事一直在明爭暗鬥。但就在我去他弟弟住的彆墅調查的時候,我在黑暗中被人射了一槍。”
肖樓的脊背微微發冷:“看來,這次的凶手很難對付。”
虞寒江點頭:“我一進密室就中槍,被送來醫院搶救,其他人說不定也會遭遇凶險。”
他皺著眉想要下床,可腹部傷口尖銳的疼痛讓他的動作驀地一滯,額頭不由滲出一層冷汗。肖樓察覺到他的想法,輕輕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病床上,柔聲說道:“彆亂動,剛做完手術你還不能下床。找隊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
虞寒江擔心地看向他:“你一個人行嗎?”
肖樓道:“我是醫生,在醫院可以自由出入。我有種直覺,這次的密室劇情很可能就在醫院裡發生,隊友們說不定也在醫院,我先去找找看。”
虞寒江道:“開‘心有靈犀’試試。”
肖樓想起這個密室並沒有提示“禁卡”,屋裡沒人,他迅速召喚出秦觀開啟“心有靈犀”,和虞寒江連上交流通道。這樣一來,即便不打電話,兩個人也可以隨時保持聯係。
虞寒江感覺到精神世界裡屬於肖樓的氣息,放心了不少,道:“去吧,找到隊友後給我消息,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肖樓轉身走了。
等他走後,虞寒江才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剛才同事們離開後,急診科的朱教授也來看他,告訴他昨晚是肖醫生親自給他做的心肺複蘇術,手臂快要按斷了,還人工呼吸很多次,這才有驚無險地把他救活,肖醫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朱教授隻是開開玩笑,虞寒江卻敏銳地捕捉到“人工呼吸”這四個關鍵字。
肖樓真的對準他的嘴唇,喂了他很多次空氣嗎?
虞寒江當時完全沒有意識。可是,一想到肖樓的嘴唇,曾經那麼親密的、毫無縫隙的貼著他的唇,他的心臟就忍不住一通亂跳,差點讓心電監護儀的心率曲線又亂套了。
肖樓是在認真救人,不該想歪的。
可他的嘴唇還是忍不住的發燙。
以後,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一定要再好好嘗嘗真正和肖樓接吻的味道。
虞寒江再次摸了摸發燙的唇角,臉上不由浮起一個笑意。然後,他又咳嗽一聲,換上一副嚴肅正經的表情,收斂腦海裡的胡思亂想,將注意力放在案件的資料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