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月想了想,看了陸九川一眼,說:“我想喝他那種。”
龍森道:“那是龍舌蘭嗎?不行,太烈了,你會醉。”
曲婉月笑得沒心沒肺:“醉了你背我回去啊。”
兩個人開始秀恩愛,酒吧裡不少單身人士被這對恩愛情侶閃瞎了狗眼。
旁邊,陸九川一邊喝酒,一邊神色痛苦地低聲念著:“小念,我那麼愛你……你怎麼說分手就分手?這個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虞寒江:“……”
肖樓:“……”
請你們繼續演出,給我們倆拖延時間。
陸九川“酒醉”後的胡話說得極為逼真,演失戀少年演得也夠賣力,就差眼睛裡流下兩行清淚了。
肖樓回頭,發現陸九川雙眼通紅,像是要哭出來一樣,他忽然抓住白瑾瑜的手臂,一臉深情地道:“小念,你回來了對不對?”
白瑾瑜並沒有推開他,眼裡倒是浮起笑意:“這位帥哥你喝醉了,我不是小念。”
陸九川紅著眼睛瞪他:“我沒醉,小念,不要離開我……”
他一邊抓住白瑾瑜不放,一邊伸手去拿對方的麵具:“你臉上這是什麼?”
然而,就在他接觸到銀色麵具的那一瞬,白瑾瑜忽然出手!
男人的手指快如閃電,鷹爪一般用力擒住陸九川的手腕,剛才還帶著笑意的眼睛變得極為冰冷,陸九川被對方捏住命門,一時也不敢亂動,隻好繼續做戲:“小念?”
白瑾瑜淡淡道:“你醉了。”
他朝身邊的保安使了個眼色,兩位身材高大的保安便把陸九川架起來送出酒吧。
曲婉月看得心驚膽戰,小聲道:“這位帥哥是失戀了吧?”
龍森一臉同情:“大概剛和女朋友分手,跑來酒吧買醉。”
曲婉月喝了幾口酒,老板又給她遞了一杯跟陸九川一樣的龍舌蘭日出,她喝了一口,酒性果然太烈,嗆得她直咳嗽,龍森笑著接過來:“我就說,這酒太烈,你還非要喝……”
兩人繼續在吧台前喝酒拖時間。
此時,虞寒江和肖樓已經摸清了酒吧的布局。
日光海岸酒吧有上、下兩層,上層是VIP小包間,下層是大廳,中間是鏤空的結構,所以在上層的包間裡也可以看見一樓的駐唱歌手。
虞寒江去二樓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肖樓則來到一樓的吧台後麵,他看見角落裡還有一扇門,很像是酒吧的儲物室,可奇怪的是——這扇門上了鎖,而且是鑰匙無法打開的指紋鎖。
肖樓將耳朵貼了上去,聽見裡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聲音像是老鼠在打洞,又像是……有什麼人在掙紮?
他觀察四周,此時,吧台那邊的目光都在曲婉月和龍森的身上,肖樓所在的位置隻能隱約看見白瑾瑜的後背。肖樓飛快地將無人機監控放在門上方橫梁處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緊跟著就回到吧台前,示意龍森他們先撤。
隱身鬥篷的半小時很快就要到了,龍森察覺到後背被人輕輕碰了一下,知道是肖樓,他便一口喝光杯中的酒,道:“謝謝老板,你調的酒很好喝,下次再來。”
他拉著曲婉月出門,虞寒江和肖樓立刻跟上去。
門外,陸九川抱著樹吐了一會兒——當然他並沒有喝醉,隻是裝醉。眼角的餘光瞄到其他幾人出來之後,他就跌跌撞撞地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停車場沒人,虞寒江打開車,眾人飛快地上車關門。
曲婉月問道:“大家有什麼發現嗎?”
陸九川率先說:“這個白狐身手很好,反應比楚華英還要快。華英的身體素質,經過了很多S級卡牌的加強,反應能力已經夠快的,但是,白狐給我的威脅比華英還要強。剛才我故意試探他,要不是我裝醉,很可能他出手的那一刻我的手腕就已經斷了。”
作為海軍特戰隊的隊長,陸九川格鬥技術已經是拔尖的,白瑾瑜能讓他感覺到威脅,這個人絕對不可小覷。
虞寒江嚴肅地點頭:“我也看到了,他那擒拿手的動作應該是專業訓練過,一般人哪怕有卡牌增強實力,也達不到這種水平。”
他回頭看向肖樓:“你在一樓有發現什麼嗎?”
肖樓道:“吧台的後麵還有一扇門,是指紋鎖,我打不開。但是門裡麵有奇怪的聲音,聽著像是有人在掙紮。所以,我在門口不起眼的位置,留下了無人機監控。”
陸九川讚道:“還是你細心,我們再等等看監控會不會拍到什麼。”
白狐身份未明,他們也不好打草驚蛇,隻能這樣暗中調查。
片刻後,肖樓的監控卡牌中出現一個畫麵——
先是“滴”的一聲,門被打開,緊跟著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慢條斯理,像是在海邊散步似的,白瑾瑜用指紋開鎖進屋,並且將一份外賣放在了桌上。
由於門被關上,裡麵的畫麵拍不到,但可以聽見聲音。
一個男人冷冷地說:“你以為你能關我多久?”
然後是另一個相似的聲音:“待在這裡,有吃有喝的,不好嗎?”
對方語帶嘲諷:“這麼說,我還應該謝謝你的款待了,哥哥?”
腳步聲忽然停頓下來,緊跟著越來越清晰,再然後,耳邊傳來一陣雜音,男人打開門,抬頭看向無人機監控,他戴著麵具的臉放大在肖樓的屏幕中,肖樓看見那雙深邃的眼睛微微彎起,像是含著笑意:“不錯,居然在我這裡放監控。”
屋內的人驚訝地道:“是什麼人在查你?”
白瑾瑜道:“剛才那位失戀醉酒的家夥,演技挺出色。聽說,陸九川有一張叫【假麵】的牌,可以隨時改頭換麵。”他回頭盯著監控器:“陸九川,是你嗎?”然後他就將無人機拿下來,對著一瓶酒,讓攝像頭拍個夠。
陸九川:“……”
肖樓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收起無人機:“我把無人機藏在了很不起眼的角落裡,結果他這麼快就發現了,這個人真夠謹慎。”
陸九川笑道:“也不怪你,我們這次調查,至少有些收獲。”
虞寒江皺著眉仔細想了想,道:“被他關起來的這個人,就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吧?兩人聲音很像,要不是語氣差彆較大,聽起來就跟自問自答一樣。”
肖樓也讚同道:“剛才聽見那人叫他哥哥,他為什麼要把弟弟關起來?”
眾人麵麵相覷,這對兄弟身上的秘密實在令人費解。
就在這時,虞寒江忽然想到了什麼,低聲說道:“我們是在黑桃4遇見了麵具男,也就是白瑾瑜的雙胞胎弟弟。而黑桃3金融危機密室,出現過獵殺者。”
肖樓的精神倏地一震:“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黑桃4遇到的弟弟,很有可能不是挑戰者,而是獵殺者?!”
虞寒江點頭:“早在黑桃3金融危機的時候,就有獵殺者殺死‘外鄉人’,並且取代了外鄉人的身份,混進我們的團隊當中。黑桃4也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吧?我們當時看見麵具男使用卡牌,下意識地把他當成挑戰者同伴,卻忽略了他也有可能是獵殺者,殺了挑戰者之後從死者的身上獲得的卡牌。”
聽到這裡,肖樓不由脊背發毛。
當時,戴麵具的男人忽然出現,用隔空取物的方法拿走了大家的寶石,後來他又加入大家的隊伍,和大家一起通關……沒有人懷疑過他是獵殺者。
可如果他是獵殺者,那也說得通——因為,獵殺者可以在低級的黑桃密室出沒,黑桃3遇到的民宿盜賊就是證據,黑桃4出現獵殺者也並不奇怪。
這樣就能解釋,雙胞胎為什麼會不同時間來到主城。
如果雙胞胎是獵殺者,他們可以自由出入低級的密室,那肖樓他們在黑桃4遇到弟弟的時間就不具有參考意義。說不定,弟弟也是跟哥哥一樣,半年前就來到了主城,隻不過正好在那天接到任務去黑桃4殺人,遇到了肖樓和虞寒江一行。
——他並不是去黑4的新人,而是去黑桃4獵殺新人。
大概是察覺到肖樓他們已經聯手,他一個人打不過,所以他沒再殺人,而是偽裝成挑戰者同伴跟大家一起通關。村裡死亡的那些挑戰者,說不定就是他動的手。
曲婉月忽然道:“對了,當時我跟龍森很早就逃出了村子,村外也有幾個挑戰者,敢在那時候出村的應該實力不弱,可後來我們遇到肖教授的時候,那幾個挑戰者已經被野獸啃食得隻剩屍骨,會不會是……麵具男出手殺了他們?他們的屍體才被野獸吃掉了?”
龍森道:“還有後來,在村裡發現的那些挑戰者的屍體,我們一開始以為是挑戰者之間內鬥造成的死傷,但也不排除是麵具男動的手?”
肖樓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比之前的猜想都要合理。
他們遇到雙胞胎中的弟弟時,已經說好要聯手了,當時除了肖樓、虞寒江、邵清格、葉棋、劉橋和龍曲夫妻外,還有一個4人小隊,是同一家公司的職員,手裡也都有不多的卡牌。
散人組成的臨時聯盟,人多力量大。麵具男或許是不好對這麼多人動手,所以選擇了隱藏身份,留在大家身邊尋找機會。由於虞寒江足夠警覺,不讓隊友單獨行動,他一直沒找到機會,所以在通關時,肖樓他們大部分人選擇月之城,他卻獨自去了日之城。
白瑾瑜,以及這個雙胞胎弟弟,或許都是獵殺者組織的成員。
唐辭說白瑾瑜的身份證顯示是挑戰者……
也就證明,肖樓之前的推測是對的。
獵殺者當中有大量的挑戰者,因此,他們才會對挑戰者的事情這麼清楚!包括各種卡牌、還有周常密室。而且,他們還對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洗腦,讓大家瘋狂獵殺“外鄉人”,事實上,他們自己也是“外鄉人”!
這群人是挑戰者中喪失人性的叛徒,居然對同胞大開殺戒!
但讓肖樓疑惑的是,是什麼契機,讓挑戰者轉化成了敵對陣營的獵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