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7點,我跟肖教授去了音樂學院,7:30決賽正式開始,一直到8:50,葉棋上台唱了首歌,我們等他唱完之後去後台找他,還跟他合影留念……”
劉橋拿出手機裡肖樓發給她的照片,看了眼時間,說:“8:55分合完影,我跟肖教授走出體育館,然後聽見遠處傳來了尖叫,緊跟著看見了湖中的屍體。”
唐辭一邊聽,一邊在電腦上記錄劉橋所說的關鍵時間點。
聽到這裡,他不由疑惑:“時間卡得很巧妙,8:55之前不管在體育館看比賽還是去後台找葉棋,你們都能找到人來證明你們不在案發現場。但是,8:55離開後台、直到看見屍體的這段時間,大概十多分鐘,你跟肖樓,隻有互相可以證明對方在哪裡,沒有第三人目睹你們的位置。”
劉橋點頭:“沒錯,寧雪也正好在這段時間死亡。”
兩人越想越覺得心底發冷。
是什麼人,一直掌握著他們的動向?
劉橋又仔細回憶了片刻,忽然說:“對了,那個徐明月,她是第一個發現寧雪屍體的人,當時,寧雪應該剛被投入湖裡不久,她路過湖邊的時機會不會太巧合了?如果是她一直躲在暗處,看著我和肖教授去後台找葉棋,然後算準時間,將寧雪推到湖裡,等我們出來之後,才故意尖叫引起我們的注意……倒是能說得通。”
唐辭問道:“這個人,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劉橋道:“是死者的舍友。而且,當天晚上,她也給死者打過一次電話,說不定,就是她約寧雪在湖邊見麵的呢?”
唐辭並沒有急著下結論,他想了想,說道:“我們還得再見一次肖樓,目前,從他那裡獲得的信息太少了,不利於我們找出真相。”
劉橋也這麼想。但是,她中午假扮小吳警官去給肖樓送飯的時候,已經引起了虞寒江的懷疑,可不能再假扮小吳了。
好在唐辭很快就想出一個主意:“肖樓不是被警方給拘留了嗎?我可以給他安排一個律師,律師跟自己的當事人談話,虞寒江也沒有權利拒絕。”
劉橋雙眼一亮:“好主意!唐先生,你親自扮演律師麼?”
唐辭道:“嗯,借用一下你的雙生卡,我今天下午就去找肖樓。”
***
當天下午,唐辭用雙生卡偽裝成一個律師的模樣,神色鎮定地帶著個公文包來到了警隊,點名要見肖樓:“虞隊你好,我是肖樓的律師,有些話想跟我的當事人談談。”
虞寒江的臉色微微一沉:“我不記得肖樓請過什麼律師。”
唐辭道:“我是肖教授的朋友唐辭先生幫他請來的辯護律師,唐先生已經交過費用,所以,我有責任,在我的當事人不懂法律的情況下,給予他應有的法律援助。”
虞寒江:“…………”
上午,肖樓讓他找唐辭來問話,這轉眼間,唐辭又幫肖樓找來了一個律師?虞寒江的不悅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幾乎要說出“你們聯手耍我”這句話了。
不過,律師要見當事人,這符合法律規定,虞寒江也不能阻止。
他沉著臉讓肖樓來到傳喚室,把這位律師也請了進去,轉身關上門。
按照規定,律師和當事人談話的內容警方不能監聽,虞寒江隻好皺著眉在走廊裡等待。
屋內,肖樓的雙手被冰冷的手銬拷住,唐辭隔著寬大的桌子坐在他對麵,假裝嚴肅地拿出一疊文件,低聲道:“肖教授,你好,我是唐先生請來的律師。”
肖樓對上他的眼睛,心下了然。
唐辭當然不會閒著沒事兒去請個不一定靠譜的“律師”來幫忙查案,這明顯就是唐辭本人假扮的,兩人心知肚明,卻沒有說破。
唐辭光明正大地問:“作為你的律師,我一定會幫你洗清冤屈。對這個案子,你還有什麼疑問,或者是想說的,都可以如實告訴我。”
演得還挺像。
肖樓輕輕揚了揚唇角,道:“關鍵時刻給寧雪打電話的那個號碼,並不是我在使用;昨晚,我跟劉橋確實在外麵,沒有回家,沒法提供不在場證明,但實驗樓裡解剖章恒宇的人,絕對不是我們。我跟劉橋的頭發同時出現在解剖現場,肯定是有人故意拿過去擺在那裡的。”
唐辭飛快地記著筆記。
說到這裡,肖樓一頓,若有所思地低聲道:“能同時拿到我跟劉橋頭發的人,會是誰呢?”
唐辭抬頭看他:“肖教授有懷疑的人麼?”
肖樓忽然道:“章恒宇。”
唐辭怔了怔:“被解剖的章恒宇?”
肖樓道:“那天下午劉橋來聽過我的課,正好坐在章恒宇的旁邊,他很容易拿到劉橋的頭發。他是我們法醫係的班長,課間時間曾找我問過問題,也很容易采集到我的頭發樣本。”
肖樓像是眼前豁然開朗一樣,篤定地說:“拿到我跟劉橋頭發的人,很大可能是章恒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