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兩輛車, 辛奈開著趙書青的車,楚逢月坐在後麵。
肖晃因為昨晚的事有陰影了, 讓小格開他的車。
時詡本來想跟楚姐姐一起坐, 因為趙書青在前麵,現在隻要有男的和她走得近一點,他就覺得有人想拱他家白菜。
可是肖晃這傻缺非要自己陪他, 沒辦法,隻好坐在後麵那輛越野車上。
“小詡, 你說會不會是顧子皓動的手腳?咱們上一次不是讓他丟了次臉嗎?”肖晃在腦子裡把和自己有仇的人過了個遍:“還有許維安,那就是個陰險小人, 肯定是記恨我在學校當著校花的麵揍了他!”
越說越是咬牙切齒,時詡百無聊賴刷著微博——
“誰知道呢,你得罪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肖晃平時行事太招搖,總是帶著一幫狐朋狗友到處找存在感, 在學校裡也挺惹人厭。
他被尋仇,時詡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要是在賽車或者賽道上動了手腳,這就不是簡單的報複出氣,而是蓄意殺人了。
肖家樹大根深, 家裡從商從政的都有, 真要有人敢做出這樣的事被查了出來, 肖家和姻親家族都不會姑息。
很快到了昨天出意外的地方,楚逢月剛下車就覺得不正常。
原本紊亂的氣場趨於平穩,像是被人刻意複原。
“就是在這!我眼前突然出現黑影。”肖晃比劃了一下, “我當時過彎道,一下子就看不見了,姐姐在我護目鏡上擦了一下才恢複。”
這裡是急彎,陸致遠的車也是在這差點衝下懸崖。
楚逢月有一瞬間懷疑過南星, 因為陸致遠對她轉變的態度太快了,就像是被下了降頭。
可南星不是趙竹音,原書中也沒有寫她會什麼秘術。
而且陸致遠的車真的就是走運,差那麼一點就車毀人亡。
腦海中浮現她柔弱溫軟的模樣,楚逢月否決這個想法。
南星應該不會這麼瘋的吧?
趙書青昨天檢查了賽車,沒有人做過手腳。
他走到懸崖邊,那棵樹因為車的重量,枝椏都被壓斷,險險掛在半空,隨時有可能掉下去。
因為他的動作,一顆石子滾落山崖,沒有回響。
“趙隊長今天不用上班?”楚逢月在他旁邊探頭探腦,看到這萬丈深淵,更加覺得南星不會這麼喪心病狂。
為了獲取陸致遠的好感,把自己的命都賭上,怎麼看都不劃算。
“休假。”男人言簡意賅,他看不出什麼,大大方方問:“這次又是玄學事故嗎?”
如果是玄學方麵的,基本上很難追責。
難道去警局或者法庭,說:我是被人用不科學的手段謀算了?
警察和法官隻會覺得這人有精神病。
“十有八九。”楚逢月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是不好定性。”
如果是人為的,找到證據,玄學協會有自己的一套處理方式,可如果歸為地脈的自然氣場震蕩,那就隻能認栽。
在山上找了一圈,沒有任何布陣的痕跡,現在換彆的風水師來查看,也是毫無頭緒。
因為氣場沒有問題,風水師尋找蛛絲馬跡是靠梳理氣場脈絡,布局布陣之後,氣場都會出現一兩天的波動。
眼前的情況,要麼就是壓根沒人布局,而是有人在哪置放了法器,影響氣場,從而影響到陸致遠和肖晃。
事成之後,把法器拿走,現場就查不到任何東西了。
“那我們就隻能認栽?”肖晃忿忿不平,險些把牙齒咬碎:“姐,我咽不下這口氣!”
“你不是有幾個懷疑人選嗎?”楚逢月朝他招手:“你可以這樣。”
肖晃湊過去,原本半信半疑,聽完後猛一拍大腿:“就這麼乾了!明天我就回學校!”
不管是誰,都出言詐一下,總能看出蛛絲馬跡的。
時詡拍拍他的肩膀:“行了,這種事情其實很常見,誰家還沒遭過暗算,說不定是你家哪個長輩得罪人了,拿你開刀呢。”
聽他習以為常的語氣,楚逢月心頭一動,轉頭看向他。
“楚姐姐,”時詡被她探究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這事跟我沒關係哈,我就是隨便一說。”
肖晃也替他說話:“姐,小詡不可能害我,說不定以後我和他還能成連襟呢。”雖然帶點開玩笑的語氣,但他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時詡。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不是吹的。
“嗯,我知道。”楚逢月沒忘自己為什麼會給他五帝錢,因為他身上有似有若無的煞氣縈繞。
她意味不明問:“小詡,你家最近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時詡篤定道:“以前有發生過,最近半年很平穩。”
楚逢月點點頭,既然找不到什麼,幾人從山上下去。
肖晃趕著回家,他要去著手查查和自己有仇的那些人,最近有沒有接觸過風水師,或者去過風水街。
時詡和趙書青他們一起下山。
趙書青默不作聲開車,楚逢月抱著胳膊坐在副駕駛打瞌睡,時詡被迫夾在兩個一米九幾的壯漢中間。
“哥,開點空調。”太擠了,他熱得出汗。
趙書青沒什麼表情,把車窗都降下。
清爽的山風灌進車內,沁人心脾。
但男孩還是嘟囔了一句:“小氣。”
趙書青又把車窗全部升上去。
時詡哀嚎不止:“哥!你是我親哥!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彆跟我計較。”
男人沒吭聲,打著方向盤在蜿蜒起伏的山間公路行駛。
“早上濕氣重,一直吹容易著涼。”辛奈儘量往旁邊坐了坐,“趙隊長這是為你好,時先生。”
時詡頓時安靜下來,然後反省道:“趙哥,我下次一定不隨便詆毀臆測思想品德高尚的人民警察!”
趙書青懶得搭理他。
在半路,楚逢月接到南晚楓的電話。
雖然有些煩悶,但還是點開接聽:“怎麼了?”
“最近比較空閒,想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南晚楓語氣溫和道。
“再說吧。”楚逢月語氣冷淡,掛斷了電話。
“誰啊楚姐姐?”時詡像個好奇寶寶,趴在座椅中間湊過來問。
“你不認識。”她隨口道:“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
“……”時詡無言以對。
“明天就要回學校上學了吧?手腕上的東西不要摘下來,還有,晚上十二點之後不要跑出去玩。”
聽她隨口囑咐,時詡連連點頭。
楚姐姐這是關心他呢,當然要記好啦!
韓寶寶突然打電話過來——
“月月寶貝,你和時詡被人偷拍了,說你倆同居了!”他語氣有些焦急,“現在你倆擱熱搜掛著呢。”
很明顯,這是有人在推波助瀾,給這件事買了熱搜。
楚逢月“嗯”了一聲,她打開微博,還有心思開玩笑:“寶寶,我知道你很急,你先彆急,想辦法幫我把發照片那個人的生辰八字弄到手。”
因為她沒有把手機放在耳邊,為了方便接聽,開的是免提,車上所有人都聽到了。
趙書青側目片刻,收回目光,專注看著前方的路。
“啊?”韓寶寶愣了下,磕磕巴巴道:“這樣……這樣不是很好吧?”
楚逢月剛要再忽悠幾句,就聽對麵的人的說:“要不讓奈哥和小格哥去把他揍一頓算了?”
楚逢月怔愣片刻,笑聲清朗,眉眼彎彎。
“寶寶,警察叔叔在旁邊坐著呢,說這樣的話更不合適。”
韓寶寶頓時慫了:“嘴炮不犯法吧?”
這下不止她,時詡和辛奈還有小格都放肆笑出聲。
“寶寶,沒想到你還能有這樣的膽量,我敬你是條漢子。”
韓寶寶這人乍一看有點娘不拉嘰的,因為他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很精致,和辛奈小格這種糙漢完全不同。
時詡甚至隔著手機都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楚逢月點開照片,是她和時詡出現在地下車庫時拍的,旁邊還跟著辛奈和小格。
她一身晚禮服,腳踩銀白色的細跟綁帶高跟鞋,身材姣好,哪怕戴上口罩,也擋不住驚人的美貌。
時詡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可抬手時腕間的五帝錢出賣了他。
辛奈和小格這體格,擱哪兒都紮眼,憑借辛奈給女人開車門的動作,認出是誰真不難。
之前就有網友猜測,為什麼秦江和時詡會對她這麼容忍,現在有答案了。
[原來花瓶姐傍上的不是秦江,是時詡啊!]有人自以為發現了真相。
楚逢月哼笑一聲,跟韓寶寶說:“這事你彆管了,我來處理。”
韓寶寶默了片刻:“……月月寶貝,你彆衝動!”
“知道。”
她現在沒有經紀公司,也沒有工作室,完全的自由人。
再加上本來就不是靠娛樂圈吃飯的,楚逢月絲毫不懼網上的詆毀和評價。
“小詡,湊過來。”她舉起手機,示意男孩貼近點。
時詡瞬間懂她要做什麼,掙紮著從辛奈和小格中間起身,下巴擱在副駕駛座位上,視線和她齊平。
女人比了個耶,“哢擦”拍下照片,發到微博上,沒有任何文字。
一張雙人比耶的照片,頓時引爆網絡。
[我的老天鵝!這是官宣嗎?!]
[碰瓷姐死性不改,早就勾搭上時詡了(震驚),時粉快來。你家哥哥塌房啦!]
她這個騷操作也驚呆了發照片的人以及各大營銷號以及娛樂媒體,就連韓寶寶看了都心梗。
他告訴自己要鎮定,要冷靜,月月這肯定是在釣魚。
可鋪天蓋地的汙言穢語完全壓不過來,韓寶寶實在看不下去了,點開評論框,打字——
[高讚的ip我都記好了,月月最近沒有通告,她很閒,喜歡東算西算。希望你們渾身上下最硬的不是嘴。]
[???什麼意思?@陵城市公安局。哇,太可怕了,楚逢月的助理明目張膽威脅人哎。]
陵城市公安局v:[封建迷信不要搞。]
無憂律師事務所v:[隨時為楚小姐待命(微笑)]
有警方和律師事務所下場,熱度持續發酵,也有人認為楚逢月這張照片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艾特時氏集團的官博,[你們時家今年最大的醜聞出現了喂,快來管管!]
時氏集團v:[楚小姐身上的晚禮服裙是我們集團旗下艾爾服飾新出的夏季高定,經典的魚尾邊俏皮中不失高貴,感謝楚小姐淋漓儘致展現它的美,希望楚小姐能考慮一下,成為我們的代言人。已發私信,請儘快聯係!]
[???]時氏集團的回應讓網友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是怎麼回事?自家少爺都被人家拐走了還在這打廣告。
這操作比楚逢月還騷。
很快,各大品牌方都過來認領——
Drling集團:[楚小姐腳上的銀色珠光係帶高跟鞋也是我們這一季的熱銷款哦~給最愛的人選最漂亮的鞋,請關注我們公司的微博,抽十位免費送上我們限定新款,一周內憑中獎頁麵可來drling任意實體店自提。價值59999一雙,不要錯過呦~]
ar珠寶有限公司:[楚小姐佩戴的珠寶是我們推出的典藏版,名為如澤。期待再次與楚小姐合作。]
這些一向高冷的高奢品牌,紛紛向她示好。
還有很多,甚至連賣紅繩銅錢的都過來貼了一下,蹭一波熱度。
[???娛樂圈玄幻事件,這些高奢不值錢的樣子真是讓我開了眼,足以見得時家的能耐是真的大啊。]
背後操作的人也沒想到,怎麼發展成這個詭異的樣子了,好像什麼事隻要一沾上楚逢月,就會變得特彆離譜。
“老板,還繼續嗎?”助理問負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男人。
“到此為止。”男人沒什麼情緒眺望遠方。
他失去的,一定會讓南家人加倍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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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晃是中午才發現這件事的,因為他回家第一時間就去找小叔,把昨晚的事都交代清楚。
肖遠征當時隻說了一句:“彆管了,交給小叔。”
回到房間,看到熱搜和楚逢月的微博,他哼了一聲,可不能隻讓時詡那個傻子一個人在姐姐麵前刷存在感。
保存她發的那張照片,又拍了個同款比耶的,他發布微博——
【姐姐不要偏心小詡!下次要和我單獨拍(委屈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