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笑起來。
“晚上,有好多。”小男孩說,“好多好多。”
尤銘呼吸一窒。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個鬼窩嗎?這些孩子變得不正常是因為被鬼影響了嗎?
小男孩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尤銘:“大哥哥,你要留下來看鬼嗎?”
尤銘:“好,你會陪我嗎?”
小男孩:“大哥哥需要我陪?大哥哥害怕嗎?”
“是啊。”尤銘和小男孩拉了個勾。
楊金花把尤銘帶到員工宿舍,對尤銘說:“他們剛剛打電話來,說有些堵車,可能明天才能回來,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要是缺什麼東西最好現在就告訴我,這裡交通不太方便,添置東西要開車才行。”
尤銘坐在椅子上。
他覺得奇怪。
說自己能看見鬼的小男孩——可能是故意嚇人,也有可能是真的天生陰陽眼。
做著奇怪遊戲的孩子們。
還有……看上去就很詭異的楊金花。
她並沒有太在意那些孩子,不然也不會把活動室的門一關,鎖都不鎖就帶著尤銘去活動室,也沒有陪著孩子們玩耍,看上去並不儘職。
隻能等夜幕降臨之後才知道會怎麼樣了。
不知道江予安今晚會不會過來找他,尤銘隻能先觀察。
下午六點,尤銘去和孩子們一起吃飯。
晚餐倒是很豐盛,完全看不出來是楊金花一個人準備的,油菜有肉還有湯,更小的孩子吃的是肉糜,切得碎碎的,煮成碎肉湯,上麵還撒了蔥花,菜不僅香氣十足,還十分好看。
比酒店大廚的擺盤也不落下風。
這更奇怪了。
按照楊金花說的,她隻是個高中畢業就過來照顧孩子們的普通員工。
尤銘有許多疑惑。
或許到了晚上他就能解開這些謎團了。
孩子們吃飯的時候興致缺缺,他們並不想吃東西,更想去玩。
楊金花在一邊說:“要吃光哦,這樣才能長身體,變高高哦。”
孩子們:“知道啦。”
小男孩一個人坐在角落,他麵前也擺著飯菜,但是他一口都沒有吃。
他隻是看著,就像一個觀察者。
觀察者?
尤銘忽然一顫。
尤銘也沒有吃這些飯菜,他回到員工宿舍,等著夜晚來臨。
晚上十點,尤銘走出了員工宿舍,他一開門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小男孩,小男孩衝他笑:“大哥哥,跟我來。”
這句話落音,小男孩就開始奔跑,尤銘也隻能小跑起來,跟在男孩身後。
他們跑過走廊,拋下樓梯,來到院子裡。
福利院有一個很大的院子,很像是小型遊樂場,但是院子沒有頂棚,看上去也沒人來維修,所以設備早就老化了,連蹺蹺板和底座的連接處都生鏽了,根本動不了。
小男孩坐到秋千上,抬頭對站在自己身邊的尤銘說:“鬼要來了。”
尤銘看著從樓上下來的樓梯。
十分以後,樓梯出口下來了一個人,楊金花最先走下來,她的頭發淩亂,身形也發生了變化,白天尤銘見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但是現在她佝僂著腰,手臂彎曲,似乎沒有辦法打直。
果然楊金花就是鬼嗎?
尤銘覺得有些不對。
他不是沒見過鬼,鬼混能顯形是少數,非常少。
小鳳就是難得一見的能顯形的鬼,但是她依舊無法偽裝自己的外表。
楊金花為什麼可以?
她又為什麼要在福利院裡照顧這些孩子?
楊金花走向院子忠心,她站好以後才衝著樓梯說:“快下來吧,我們一起做遊戲。”
樓梯又開始下來人了,孩子們腳步緩慢的走下來,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呆滯。
楊金花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聲音充滿了蠱惑:“快過來。”
尤銘眉頭緊皺。
小男孩這時候說:“鬼看不見我們。”
尤銘:“她白天能看到我。”
小男孩嬉笑著:“看不見,現在看不見。”
尤銘看著孩子們圍聚在楊金花身邊,他們圍成了一個圈,手拉著手,把楊金花圍在裡麵。
楊金花的聲音很尖:“乖孩子,都是乖孩子。”
就在尤銘準備念咒的時候,楊金花忽然轉過頭,直直地看向尤銘的方向。
她的臉忽然融化了。
五官消失,臉就像燃燒後的蠟。
融化的臉忽然扭曲。
尤銘有一種感覺。
她在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