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2 / 2)

望門男寡 蜀七 13252 字 11個月前

尤銘看著站在尤成身後不發一言的爺爺奶奶,問他們:“爺爺奶奶,你們今天是來乾什麼的?”

爺爺奶奶已經被尤銘說的打官司嚇住了。

他們可不嫌五萬塊錢多,還嫌少,但如果真的去打官司,讓四個兒子都給他們養老,按照當地的消費水平,一個月他們老兩口有兩三千就很夠用了。

但大兒子那邊還需要錢呢。

再說了,大孫子跟老婆離了婚,房子賣了,平分了錢,連車都賣了平分。

可這錢不能動啊,大孫子以後還要再婚,總得還要買房吧?哪兒都需要錢。

所以給大兒子媳婦治病的錢,還得老三出。

“小銘啊,你們是不是不想管我們老兩口啦?”奶奶顫巍巍地站到尤銘麵前,完全看不出剛剛在小區門口撒潑的無賴樣,表現的就像被孩子拋棄的老年人,可憐極了,她拖長了聲音哭訴:“造孽哦——有了媳婦忘了娘哦——”

“我把他養那麼大,現在連爹媽都不管了,我養他有什麼用啊!”

尤銘冷笑:“那您就當每個月的五萬塊是大風刮來的,大堂哥的房子車子和媳婦,都是天下掉下來的。”

奶奶一愣,忽然說:“你大堂哥那媳婦是個賤|人!一聽說你大伯他們身體不好了就要跟你大堂哥離婚!世界上哪有那樣的女人?!就是畜生!雜種!狗娘樣的敗家玩意!”

尤成還在旁邊說:“這個媳婦還是三伯讓我娶的,現在搞成這樣,三伯就沒有責任?”

尤銘深吸一口氣,他真想打人。

尤銘剛想說話。

尤爸爸的聲音就從後頭傳來:“爸媽。”

尤奶奶他們一看見尤爸爸,就像是看到了可以欺負的人,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尤奶奶撲過去,廝打自己的三兒子,一邊打一邊罵:“你沒有良心!你兒子都來欺負我們這些長輩!你娶了媳婦就忘了爹娘!”

尤爺爺也在一邊說:“老三,你做得太過了。”

尤成看了眼尤銘,哼了一聲。

在他看來,三伯就是他們家的老牛。

尤銘就怕他爸頭腦不清楚,又答應他們的要求。

可尤銘轉念一想,家裡的錢現在都握在尤媽媽手裡,尤爸爸就是答應了,尤媽媽不支錢也沒用。

尤爸爸卻在這個時候忽然說:“你們回去吧,以後我給爸媽的贍養費跟大哥他們一樣,我問過四弟了,他一個月給爸媽一千,我家條件好點,就給兩千,以前給小成買的車和房,看在大哥他們現在情況不好的份上,我也就不要回來了。”

尤爸爸對尤成說:“知道你們家不容易,我吃點虧也沒什麼。”

尤成傻了:“……啊?”

尤爺爺和尤奶奶也愣住了。

兩千?

從五萬變成兩千?

尤奶奶差點暈過去。

還是尤爺爺站得住,他扶著老妻,問尤爸爸:“你現在的意思是你不準備管我們了?是不是?你掙了錢……”

尤爸爸打斷他:“爸,您自己摸著良心,從我能掙錢開始,我給了家裡多少?你們養了我多少年?我養了家裡多少錢?每一次我給你轉錢都是有記賬的,銀行也有流水,您現在說我不管,那行,咱們去銀行,讓銀行把流水全部打出來!”

尤爸爸臉漲得通紅:“我掙的錢,我自己都沒享受過!小銘除了治病以外也沒花過什麼錢,我老婆自己都舍不得去買奢侈品。”

“大哥大嫂呢?拿著我給的錢,過的是什麼日子?”

“你們說我沒良心!行,我就沒良心到底了!五萬你們不想要,兩千也不想要!那就一千,都出一千,公平!”

尤爸爸這輩子沒發過這麼大的火,尤銘也是頭一次見。

尤爸爸是個老好人,見誰都是一臉笑,誰找他幫忙,他能幫就幫,但他生意能做起來,也是靠的這個脾氣,當年還講究人情,他幫了人家,人家也要照顧他們家的生意,有時候也吃虧,但總有運氣好的時候。

“小銘,咱回去,讓他們鬨,鬨到警察來了,鬨到進局子了,我不會去提人!”尤爸爸拉著尤銘的手腕,他看了眼尤成,眼裡沒有任何感情,他甚至連句好自為之都不想說。

他給尤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也該得到解脫了。

尤銘當然不會拒絕,跟著尤爸爸朝小區裡走。

尤奶奶他們第一次看到三兒子發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們沒見過尤爸爸發火的樣子,現在竟然把他們嚇住了,尤成看看尤爸爸,又看看傻站在那的爺爺奶奶,等尤爸爸他們進了小區,尤成才回過神來。

“奶奶!這下怎麼辦!”尤成哭喪著臉。

尤奶奶也六神無主:“一千塊?”

一千塊,加上二兒子和四兒子的錢,她和老伴一個月的養老錢隻有三千了。

以前三兒子一個月給他們五萬,這些都被他們補貼給了大兒子和大孫子,他們兩個老的手裡沒什麼錢。

此時尤奶奶想的不是大兒子,而是她和老伴。

他們以後用三千過日子,也能活,但是不體麵啊!

老家的人以前都來奉承他們,找他們借錢,她就像舊社會的地主太太一樣體麵。

沒錢了……誰還來奉承她?

尤奶奶:“不、不行!不能一千塊!”

尤爺爺也在一邊說:“現在一千塊能有什麼用?!”

尤成提醒道:“爺爺奶奶,我們這次來是找三伯要給我爸媽治病的錢……還有我重新買房要添的錢,車我總得也要一輛吧?不然以後我怎麼去談生意,怎麼去乾我的事業?”

可尤爺爺他們根本沒聽大孫子在說什麼。

他們心心念念的是自己原本有的五萬塊錢,尤爸爸給他們停了,就像在搶他們的錢一樣。

走進小區,尤銘才奇怪的問:“您怎麼知道我跟他們在一塊?”

尤爸爸想笑一笑,可實在是勾不起嘴角,他拍拍尤銘的肩膀,對尤銘說:“我想了,就是我一輩子都對他們好,等我死了,也落不到一句好話。”

“還是你媽說的對,隻有咱們這個家,才是真的家,爸以前糊塗,你彆生爸的氣。”

“爸以前做的不對的,爸給你道歉。”

尤爸爸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尤銘上前抱了抱尤爸爸:“爸,沒事。”

他雖然在老家受過委屈,可更多的是在家得到的關愛。

兩人回去的時候,尤媽媽就坐在客廳等著,手裡端著水杯,看見爺倆回來就立馬問:“怎麼樣了?怎麼說的?”

尤爸爸笑了笑:“我跟他們說了,以後我就跟二哥和四弟一樣,一個月給他們一千的贍養費。”

尤媽媽深吸一口氣,不怪她大驚小怪,實在是她這麼多年都指望著尤爸爸這麼乾,可卻一直都在失望:“真的?”

尤銘:“媽,爸說的是真的,我聽見他說的。”

尤媽媽雙手捂住嘴,喜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小銘,你先回去睡吧。”尤媽媽高興地說,“我去訂餐廳,明天我們一家都出去出吃。”

“這麼多年了,哎呀……”

尤媽媽喜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她還激動的去拍尤爸爸的背:“老尤,保持啊,再接再厲!”

尤爸爸:“……”

尤銘:“媽,我先去睡了。”

尤媽媽:“快去吧。”

尤銘去洗了把臉,又衝了腳才躺到床上去。

他閉著眼睛醞釀睡意,還沒睡著,就感受到身旁床鋪的凹陷。

尤銘睜開眼睛,側頭看著忽然出現在旁邊的江予安。

以前他從來不問江予安忽然消失是乾什麼去了,但幾天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問:“你剛剛去哪兒了?”

江予安撐起胳膊,低頭看著尤銘:“回家看了看。”

尤銘坐起來:“你去看江叔叔他們去了?”

江予安微笑著看著尤銘,他喜歡尤銘關心他的樣子,好像他身體裡所有的暴烈因子都得到了安撫,他伸手撫摸著尤銘的臉頰:“他們很好。”

尤銘:“……那你什麼時候準備去見他們?”

江予安:“等我有了脈搏,有了心跳,有了內臟,就能去見他們了。”

尤銘點點頭,對江予安說:“我很累,但是我不想睡。”

江予安看著他,目光專注:“那你想乾什麼?”

尤銘伸出手,捧著江予安的臉,他的眼神溫柔又深情,帶著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誘|惑。

江予安的喉結動了動,這是條件反射——他並沒有唾液可以咽下去。

尤銘湊過去,描摹著江予安的唇形。

江予安的手緩慢的抬起來,扣住了尤銘的後腦勺。

一個溫柔的吻,慢慢變得如同撕咬。

尤銘抬起頭,他的下唇被江予安咬著,他坐在江予安的腿上,手扶著他的肩膀。

他們太近了。

尤銘覺得氣溫上漲的太快。

他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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