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銘靠著牆, 雙手環胸, 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三個妖怪。
他眼中無波無瀾, 雖然帶笑,卻讓人覺得冷漠異常。
不過轉瞬之間, 豹哥就撲了上去, 他的雙手呈爪, 臉上皮膚變化, 臉和手臂都冒出了毛發,牙齒外露, 尖牙在夜裡泛著寒光。
尤銘不慌不忙, 口念咒語, 手捏成訣。
“天師!”豹哥圓目凸出,臉部肌肉拉扯猙獰。
尤銘笑著看他,這樣的小妖怪對如今的他來說已經不能算是威脅了。
豹哥還沒有靠近,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壓在地上, 他背上似乎有千鈞之力,把他死死壓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更彆說抬頭了, 那力量還在繼續往下壓,豹哥狂吼著掙紮起來,再這麼壓下去他一定會被壓成肉泥!
鴨舌帽和花襯衫互看一眼, 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懼。
這是怎麼回事?尤銘不就是一個普通的驅鬼天師嗎?
一個驅鬼天師……怎麼可能會對付他們這樣的妖怪?
尤銘抬起頭, 不再看在地上掙紮的豹哥, 對站在不遠處的鴨舌帽和花襯衫說:“你們不上嗎?”
他朝鴨舌帽他們走去,信步遊庭般輕鬆自在,好像是走在自己的後花園裡。
鴨舌帽看著趴在地上的豹哥,咬緊了牙,一條粗大的尾巴從身後探出來,那條尾巴布滿鱗片,粗壯有力,是他身上最強大的武器。
無論是當獸還是當人,這條尾巴讓他活到了現在。
和人類社會不同,野獸的世界從來都是勝者為王,弱肉強食。
能活到現在,活到修成人生,他們已經是動物界的佼佼者了。
“彆去!”花襯衫大喊一聲。
但鴨舌帽已經衝著尤銘衝了過去,他幾乎快成了一道虛影,鴨舌帽一躍而起,在空中轉身,尾巴狠狠朝著尤銘甩去,隻要尤銘能被甩中,內臟會全部損壞。
鴨舌帽把妖力都集中在尾巴上,這算是孤注一擲的一擊了。
他身後的花襯衫腳後退了一步,他隻是跟著這兩隻妖怪蹭點好處,可不準備死在這兒,他對他們也沒有什麼深刻感情,花襯衫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如果鴨舌帽的攻擊有效,他就跟著衝過去,如果無效——他也能儘早逃跑。
尤銘舉起手,那條尾巴攜帶著晚風,風馳電摯。
然而鴨舌帽預料中的擊中敵人的觸感並沒有到來。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鴨舌帽渾身一僵,他的尾巴被尤銘抓在了手裡,尤銘的手輕輕一揮——
“轟!”
鴨舌帽被甩在了牆壁上,砸出一個大坑,他吐出一口血,額頭的血流下來,跟嘴角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讓人分不清哪裡受傷更為嚴重。
豹哥還在地上掙紮,聽見動靜以後他的吼叫聲更加淒慘。
至於花襯衫,他迅速轉身準備逃跑。
然而還沒邁出步伐,尤銘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尤銘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變成原型,我就不打你。”
一秒的權衡利弊之後,花襯衫的衣物落在地上。
被尤銘抓著的從一個大男人變成了一隻三瓣嘴紅眼睛的大白兔。
“草食跟著肉食?”尤銘有些奇怪,“你這兔子膽子還真大。”
大白兔可憐巴巴地看著尤銘,前肢貼在一起上下晃動,祈求尤銘放自己一馬。
尤銘提著它的耳朵走到鴨舌帽麵前,鴨舌帽的內臟受傷,隻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是什麼?”尤銘把兔子提到耳邊。
兔子哆哆嗦嗦地說:“是蜥蜴。”
“蜥蜴用尾巴攻擊?”尤銘,“我看他沒用舌頭。”
尤銘看了兔子一眼。
兔子渾身一震,細小的水流淅淅瀝瀝地落到地上,斷斷續續,並不流暢。
尤銘歎了口氣:“你前列腺可能有點問題,以後還是得吃藥治治。”
鴨舌帽捂著胸口,抬頭看著尤銘,雙眼帶著不可思議和絕望,他惡狠狠地說:“輸了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殺就殺!”
然後鴨舌帽看著眼還在掙紮的豹哥,他緊咬著唇,過了幾秒才說:“你把豹哥放開,你……不能侮辱他。”
尤銘在鴨舌帽麵前半蹲下去。
兔子現在還在尿,它夾不住。
尤銘看著鴨舌帽,麵無表情地說:“在你眼裡這就叫侮辱?”
鴨舌帽死死瞪著尤銘,看著尤銘的脖子,他忽然張嘴,長舌彈出,長舌鋒利如刀,迅如閃電。
尤銘的食指和中指並攏,輕輕一劃,鴨舌帽沒來得及把舌頭收回去,一條長舌如長蟲般在地上彈動,像是還有生命。
“我給了你機會。”尤銘看著鴨舌帽。
鴨舌帽麵色慘白,嘴唇青烏,血不斷從嘴裡冒出來,尤銘伸手掐住他的下巴,鴨舌帽不能自控的張開嘴,尤銘輕念咒語,鴨舌帽的傷口就停止出血。
“沒給你切多少,你以後還是能說話,隻是舌頭不能用來傷人了。”
鴨舌帽憤恨地看著尤銘。
尤銘又說:“聽說咬舌自儘的大部分都是被自己的舌頭或者血噎死的,放心,你死不了,不用謝。”
兔子被尤銘提著,一動不動地裝死。
比起鴨舌帽和豹哥,它既沒被壓,也沒失去自己的舌頭,兔子十分慶幸自己在第一時間變成了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