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周老之後, 尤銘又去看了鄭叔, 比起周老的硬朗, 鄭叔現在還下不了床,不過已經能坐在床頭看電視玩手機了, 把楊榮寶指揮的團團轉,楊榮寶也知道自己師傅這次受了大罪,乖乖的當起了孝子賢孫,一句抱怨的話也沒有。
鄭叔說要喝熱水, 他就能拿溫度計去試溫度,稍微有點燙又不燙嘴的熱水鄭叔最喜歡。
吃東西也是, 鄭叔不愛吃外賣,楊榮寶就自學做飯,這才幾天時間,楊榮寶就已經做的像模像樣,至少不是不能入口了。
尤銘到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們吃午飯, 嘗了嘗楊榮寶手藝。
雖然比不上鄭阿姨,但是比尤銘又天分多了, 尤銘現在也就能做到不把雞蛋煎糊。
以前煮麵, 尤銘不知道麵條什麼時候能吃, 經常把麵條煮成糊糊,調味料也不會放, 有什麼放什麼,他自己都吃不下去。
“哎呀!尤兄弟來了,坐坐坐。”鄭叔一臉笑容。
楊榮寶正好倒杯水進來, 一聽眼睛就瞪大了:“師傅,他成你兄弟了,我成什麼了?”
突然就矮了一輩!以後他叫尤銘什麼?尤叔?
尤銘很有長輩氣質的說:“各叫各的。”
楊榮寶把水杯遞給鄭叔,鄭叔嫌棄道:“你放點茶葉不行嗎?”
楊榮寶:“喝吧,燙不壞你的嘴。”
尤銘看了看鄭叔的麵相,又摸了摸鄭叔的幾個穴道,認真道:“沒什麼事,過兩天就好了。”
鄭叔也說:“我自己看也沒問題,就是要養兩天,不能生氣上火,哎,可惜我徒弟總氣我。”
尤銘看向楊榮寶。
楊榮寶都氣笑了:“您不作妖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我氣您?”
“尤哥,你彆聽我師傅瞎說,我這輩子最孝順的時候就現在了。”楊榮寶,“我對我親爸媽都沒這麼孝順過。”
鄭叔:“那不是你親爸媽不要你嗎?”
說完,鄭叔就一臉糟了的表情。
楊榮寶出生的時候屬於超生,不是圖兒子,就是純粹的避孕工作沒做好。
父母又都是公職人員,本來是想打了的,但是當媽的年紀大了,打孩子對身體傷害太大,就不敢打,隻能生下來,衣服越換越寬鬆,等藏不住了,就說老家出了事要請假回去。
然後楊榮寶就出生了。
但是他上頭有個大哥,比他大接近十歲,本來是個獨生子女,忽然就有個弟弟來分寵,特彆討厭他,楊榮寶滿月的時候差點被他大哥摔死了。
為了保住工作,楊榮寶的爸媽就把楊榮寶送給了當時還是個遊手好閒騙子的鄭叔。
鄭叔也沒瞞著楊榮寶,楊榮寶從小就知道自己有父母,有時候還去街邊偷看,看他爸媽帶著哥哥,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在一起。
小時候楊榮寶還期待著父母良心發現把他接回去。
時間長了也知道不可能,如果但凡對他上點心,也不可能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後來他師傅闖出了點名堂,連帶著他也水漲船高。
父母也退休了,正張羅著要給“獨子”買房,聽說楊榮寶有錢還找楊榮寶借錢。
楊榮寶當時是有點錢,但那點錢都被鄭叔拿著,他說自己沒有,還被指責沒有良心。
就因為他是他們肚子裡爬出來的,所以他這輩子都虧欠他們。
從那以後楊榮寶是明白了,真親人做不了,麵上光的親人也做不了,他們但凡是裝裝樣子也好啊,楊榮寶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但傷在那兒,鄭叔再好也不是他爸,他也沒有女性長輩,所以楊榮寶偶爾提起父母都是自嘲的口氣,可自己提可以,彆人提他就有點受不了了。
鄭叔連忙示弱:“我就是嘴快,我給你道歉。”
楊榮寶這才哼哼唧唧地接受了。
尤銘等他們說過了以後才說:“你們最近小心一點,鄭叔受了傷,你們還是先回廣東去比較好。”
鄭叔卻說:“不行,三方鬼王,這輩子我估計隻有這個機會能看到,回去多虧啊,反正我都這個年紀了,就是死了也值。”
這人的價值觀和尤銘想的不一樣,而且斬釘截鐵,勸都不好勸,尤銘也就不勸了。
隻是讓楊榮寶這段時間把鄭叔看好。
楊榮寶撇嘴:“尤哥,你彆看他嘴上說的大義淩然,真到了那時候,他惜命得很!”
“以前就是身上一道小傷口都要嚎自己快死了。”
尤銘忍俊不禁:“那我先走了,你們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周老的大兒子估計還要幾天才能到,這幾天尤銘就回尤家看書。
臨時抱佛腳雖然用處不一定大,但是肯定比不抱來得好。
尤爸爸和尤媽媽看兒子這麼用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書就沒有打擾。
隻要尤銘沒事,沒有主動叫名字,雲瞳和小鳳一般也不會出現。
鄭阿姨看尤銘每天看書,還想儘辦法給尤銘補腦,專門買核桃加牛奶打碎,一杯牛奶裡六個核桃,說她是在電視廣告上看到的,補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