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明凡愣了一下，對上她坦然目光，笑了：“盛小姐，很少有人會拒絕中夏。你也知道，以你的資曆和年齡，在這個圈子是不占優勢的，說句難聽的話，中夏願意簽你，已經算破例了。”
“謝謝你們的抬舉。”她神色不變，“隻是，剛從一個火坑跳出來，我需要慎重。謝謝您抽時間和我見麵，這份合約和企劃書我會帶回去好好看的。”
貝明凡蠻有意思地笑了一下，“也行，那我就等你的答複了。”他站起身，扣好西裝紐扣，“盛小姐，起點會決定最後的高度，既然要選擇重新開始，不如選擇最好的平台，你說是嗎？”
盛喬點點頭，笑得自然：“您說得對。”
兩人走到門外，貝明凡問她：“盛小姐，我送你一程吧？”
“謝謝，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貝明凡不強求，笑著點了下頭轉身走了。盛喬看看湛藍的天色，摸出帽子和口罩戴上，朝著回家的方向慢悠悠逛起來。
冬天街上人少，來去匆匆，沒有誰特彆注意街邊那個閒逛的女孩。經過一家服裝店櫥窗時，盛喬看了幾眼，推門而入。
導購立即迎上來，盛喬擺擺手示意自己看，來來去去，挑了兩件羽絨服。她摸出手機打電話，那頭很快接通了，她笑得開心：“媽，你喜歡灰色還是藍色啊？”
“做什麼呀？”
“幫你買件羽絨服。”
“哎呀花那個錢乾什麼，我又不是沒衣服穿，城裡的衣服貴，你彆亂買，媽媽不用。”
“過年當然要穿新衣服啦，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你回來就行，可不許買什麼衣服。”
“好好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把兩件衣服遞給導購，“一起包了吧。”
算算時間，還有一周就要過年了。
趁著公務員還沒放假，盛喬又跟著喬羽跑了幾趟法院，把該簽的字簽了，該辦的手續辦了，便隻等年後的判決書了。
盛喬找出尺寸最大的行李箱，打包好行李，訂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收拾好之後，她看看擱在床上包裝精美的禮品盒，抿了抿唇，終於還是撥通喬羽的電話。
一接通，喬羽彆提多驚訝了：“正要找你，你就打電話來了。”
兄妹之間的默契今天也產生了呢。
盛喬心情都好了不少：“找我什麼事啊？”
“有個東西要給你，你一會兒方便來找我嗎？”
“方便方便。嗯……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行，那一會兒你來我律所。”
“我……我可以晚點直接去你家嗎？我下午……還有點事。”
“那也行，我六點下班。”
“嗯嗯，晚上見。”
打了一下午腹稿，又在鏡子前練習了很久自然微笑，快到傍晚的時候，盛喬拎著禮品盒出門了。
到小區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喬家的燈亮著。她咬著唇，一步一步走近，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在門口站定，深吸一口氣，終於按了門鈴。
已經做好麵對爸媽的表情了，結果開門的是喬羽。
“你來啦，進來坐。”看見她手上的禮品袋，驚訝道；“你還帶禮物了？”
房間燈火通明，電視鬨哄哄響著，卻隻有喬羽一個人在，盛喬有些失落，鼓起笑容道：“這是給你爸媽的新年禮物，謝謝你幫我解決了那麼大的麻煩。”
“不都說了嗎，職責所在。我爸媽出去散步了，一會兒就回來。”
喬羽接過她手上的禮品袋，擱在茶幾上，給她倒了杯水，看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心裡莫名有些難受，問她：“吃水果嗎？”
“不吃了。你說有東西要給我，是什麼？”
喬羽衝她擠了下眼，起身從壁櫃裡拿出了一份文件。用黃皮袋子裝著，解開纏繞的線團，裡麵裝的是解約的最終判決書。
盛喬看著那幾個字，愣了好半天，猛地抬頭看喬羽。
他還是嘻嘻哈哈的樣子，“不用等年後了，過個好年。”
盛喬眨了下眼，眼淚奪眶而出，下一瞬間，一個飛撲撲上去抱住喬羽。
喬羽被她嚇得踉蹌兩步，抬著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正想安慰她彆哭了，房門哢嚓一聲打開，喬父推著喬母走進來。
目光相對，齊刷刷落在他懷裡的女孩身上。
喬羽：…………
爸，媽，你們聽我解釋。
他推盛喬：“那個，我爸媽回來了……”
然後就聽見盛喬哭得更厲害了。
爸，真的，我沒有，你彆用那種眼神看我，兒子什麼都沒做……
喬羽生無可戀：“盛喬，你再不放手解釋一下，我爸就要拿棍子過來揍我了。”
懷裡的女孩終於抽泣著放開他。
她低著頭，用手背一點點揩眼淚，翁著聲音說：“我就是看到判決書太激動了，一時沒控製住，對不起。”
喬父覺得盛喬這名字有點耳熟。
他拿出手機搜了搜。
謔，還是個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