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幫他脫了鞋子外套,蓋好被子,又跑上跑下倒了熱水讓他把醒酒藥吃了。
貝明凡神情複雜,等她終於停下來了,遲疑著問:“那我們走吧?”
盛喬杵在門口看了眼似乎已經熟睡的人,搖搖頭:“我不走,我得守著,不能讓喝醉了的人一個人待著。”
那種因嘔吐物堵住氣管致死的案例不在少數,貝明凡也不好說什麼,隻得交代她幾句,跟方白兩個人離開了。
周圍一下靜下來,盛喬輕手輕腳去衛生間,用熱水打濕毛巾,回到臥室後半蹲在床前,輕輕給他擦了臉和手。
擦到他手掌的時候,他手指一彎,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他仍閉著眼,帶著醉意的聲音低低傳出來:“不走嗎?”
她低頭看他,離得這麼近,能看見他微微顫動的長睫毛,因酒氣而潮紅的臉頰。她替他將掃在眼角的碎發往後撥了撥,小心地問:“嗯,我可以留下來嗎?”
他睫毛微動,似乎想睜眼,可酒意太重,最終沒睜開,隻是笑了下,低聲說:“可以。”
她將手抽出來,握著毛巾認真地替他把雙手擦乾淨。他沒有再動,熟睡後的呼吸漸漸傳出來。她關了燈,輕手輕腳走回床邊,在地板上坐下來。
四周漆黑,隻有窗前一縷黯淡月光。鼻尖都是酒氣,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難聞。她將頭枕在床邊,聽著他的呼吸聲,黑暗中,眼淚無聲無息地掉下來。
……
霍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宿醉之後腦袋又沉又痛,他坐起身看了看,盛喬已經不在房內。拉開門出去,走到樓梯口朝下看,才發現廚房的燈亮著,能聽見水流嘩嘩的聲音。
他轉身回去衝了個澡,穿好衣服下樓。
廚房裡飄出淡淡的飯香,她熬了小半鍋的粥,輕輕用勺子攪著,回頭看見他站在門口,欣喜道:“霍希,你醒啦!”
趕緊從蒸鍋裡把保溫的醒酒湯端出來遞給他,又語氣擔心地問:“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喝完醒酒湯,搖搖頭,看她眼眶下微微的青黑,皺了皺眉:“昨晚沒睡嗎?”
他不知道她在床邊趴了一晚上。
她笑起來:“沒事啦,粥已經好了,你出去等我。”
她轉身忙忙碌碌,拿碗盛粥,把清淡小菜端出來,等他嘗了幾口才問:“胃好了些嗎?”
他點點頭。
“粥鍋裡還有,你今天要吃清淡一點,養養胃。”
兩個人都沒再提昨晚的事。
他吃飯的時候,她已經把廚房收拾乾淨,走出來穿好外套,對他說:“那霍希,我走啦。”
他放下碗,“我送你。”
她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大白天的送什麼送,你好好在家休息。我看你臉色還是不太好,藥我放在茶幾上,標好了種類,你要是不舒服記得找來吃。”
他是有些暈,開車估計也不安全,於是坐回去點了點頭。
她笑起來,衝他招招手,到門口換好鞋,又回頭說:“霍希,拜拜。”
他說:“到家給我發消息。”
她嗯嗯地點頭,戴好帽子口罩,拉開門低著頭走了。
到家之後,收到貝明凡的電話,得知她已經從霍希家裡離開了,才默默鬆了口氣,又語帶歉意說:“小喬,昨晚對不起你,我也沒料到那個姓蔣的連場合都不顧。這部劇公司隻是聯合出品方之一,大頭還是那邊占著,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兒,也沒受多大委屈。”
他就喜歡她這種大氣,笑道:“現在合同簽了,我們也就徹底放心了。下周那邊會把劇本送過來,你提前準備,我相信你,這部劇一定會爆的!到時候拿獎拿到手軟,走上人生巔峰!”
盛喬說:“劇都還沒拍,你這展望未來展得也太遠了。”
貝明凡其實也是在調和氣氛,兩人說笑幾句才掛了電話。
接下來幾天,孟星沉來給她上了一次課,她把新舊知識複習鞏固了一遍,又去錄製了新一期的《星光少年》,她拍的衛生巾廣告也已經在各大電視台播出。
這種生活類的廣告最喜歡循環播放,喜歡看電視節目的媽媽們每換一個台幾乎都能看到她在衛生巾上麵跳舞……
國民度就這麼打出去了,以至於後來隻要有她的劇播出,拿著遙控板的媽媽奶奶們看到她都會說:“這不就是那個在衛生巾上麵跳舞的女明星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