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清:“你彆把他當霍希,進入角色之後,他隻是許陸生。”
盛喬垂著頭:“我知道。”
可每次身體都先意識一步做出反應。她喜歡他將近七年,一年比一年濃烈,真是恨不得拿命去護的人,連身體本能都已經習慣了對他的愛護。
傅子清說:“再來幾次吧,你記住現在這種感覺,明天片場就照著來。”
兩人正說話,房門又響了。
霍希站在門外,應該已經洗漱過,頭發還有些濕,手上端了份湯飯,低聲說:“方白說你沒吃飯?”
然後才看見傅子清。
眸色沉了一下,傅子清已經走過來,淡笑道:“我過來陪小喬對對戲,你來了就你們對吧,我走了。”
他打了招呼就出去了,房間隻剩下他們兩人。盛喬真是尷尬的要命,都不敢看他,接過飯盒在那埋頭狂吃。
霍希看見茶幾上的餐盒,問:“不是已經吃過了嗎?”
盛喬:“……還可以再吃一點。”
說話時完全不敢抬頭,避免目光接觸。
霍希無聲笑了笑,在她對麵坐下,“吃完了跟我對對戲,爭取明天一遍過。”
盛喬頓時就吃不下了,把勺子一放,垂著頭在那不言不語。
霍希問:“怎麼了?”
她半天才小聲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全部。”
霍希:“……”他前傾身子,伸手在她頭上拍了一下,“抬頭,看著我。”
她慢騰騰地抬頭,目光亂瞟,好半天才落在他臉上。他神情是淡的,眼神卻柔和,看著她低聲說:“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拍戲就是這樣,隻要最後能完美完成,之前所有人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她抿著唇角,半天又說:“還給你惹麻煩了。”
他低低笑了一下:“那不算麻煩。”
她吞吞吐吐,臉都憋紅了,小聲說:“我,我喊你……不是……就是……隻是……”
霍希:“喊我什麼?”
盛喬:“就是片場喊的那個……”
霍希:“哪個?”
盛喬:“…………”
不,不要逼我再當著正主的麵喊一遍,我要臉。
霍希見她耳根都憋紅了,終於沒再逼她,拿過劇本道:“來,對戲吧。”
兩人站好位置,盛喬深吸一口氣,努力進入狀態,將憤怒厭惡的心情調出來。霍希朝她溫和一笑:“聶隊沒什麼彆的事,許某就先走了。”
接下來的動作她做了二十多遍,已經算身體反應了,擒手按住,手肘箍住他脖頸。
但霍希能感覺到,她真的沒有下狠勁,眼神和氣息都不對。
他沒說什麼,還是按照劇本,緩緩轉過頭來,但臉上換下了笑,隻剩一種陰沉的譏諷:“聽說聶隊的父親早些年因公犧牲了?”
盛喬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換了台詞。
他嗓音又低又沉,還帶著一絲惡意,“你父親死後,是你父親的戰友曾隊一直在照拂你?你從警校畢業,進入刑警支隊,曾隊帶著你出任務,幫你擋子彈,一點一點將你帶出來,把你當做親身女兒照顧。”
他湊近一些,臉上的笑令人生寒:“結果被我的委托人,一刀,戳進心臟,刺了個透,聽說那血當場就噴了他一臉。”
盛喬的瞳孔開始放大,連呼吸都漸漸急促。
他低低歎了聲氣,“聽說你千辛萬苦,跨了好幾個城市,出動了不知多少個弟兄,才把他抓回來。”抬眸,露出勝利者的嘲諷笑容,“可惜,被我救出來了。一審判的無罪呢,你說,這可怎麼辦?”
她眼裡終於有了怒,有了恨,有了厭惡與惡心。
他朝她耳朵吹了口氣,譏笑著:“你的師父,白死了呢。”
砰!
她抬手打了過去,將他狠狠按在地上,湊近時,聲音都發狠:“許律師,我勸你最好不要激怒一個刑警。”
半晌,她鬆開手,踉蹌兩步,一下癱坐在地上。
霍希起身走近,在她麵前蹲下來,低聲問:“記住這種感覺了嗎?”
她抬頭,眼眶都是憤怒後的紅,咬著牙狠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