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吳孑然傲呢,演技是真的好。
隻聽夜空中傳來一聲尖叫:“世公子落水啦!快,快把他救起來。還有那個賤婢,把那個打傷世公子的賤婢抓起來!”
吳孑然把手搭在眉骨,饒有興致圍觀了半天,在少年嶽飛的催促下終於踏進花船。
第一幕戲一場過,導演剛喊“哢”,吳孑然瞬間恢複冷臉,真真叫人感歎那變臉的功夫。
第二場戲緊接著開始。
觥籌交錯的晚宴,鼓樂齊鳴,一名侍衛慌慌張張衝進來,跪拜道:“童將軍,方才楊世子被一名女奴折斷胳膊,扔進江裡去了。現已將那名女奴押下,請將軍發落。”
飾演童貫的演員將酒杯一執,怒道:“還發什麼落,區區女奴竟敢傷人,杖斃!”
吳孑然指著酒杯,指尖漾出幾滴酒水,偏著頭似在思忖,片刻後恍然道:“楊世子可是那位天生神力的楊芸世子?”
“回韓將軍,正是他。
他撣撣衣袖,溫聲笑道:“楊世子天生神力,尋常人難敵一二,卻不知這女奴是何人,竟能斷他一條胳膊,韓某倒想親眼見見。”
盛喬很快被兩名侍衛押了上來。
她穿一身紫衣,清澈冰冷的一張臉,少了尋常女子的嬌媚,眉眼間一股凜冽寒意。
她沒有台詞,單單是站在那裡,挺直著單薄的背脊,便將梁棲雖身為女奴卻不折傲骨的冷冽氣質表現得入木三分。
接下來本該吳孑然說台詞,結果他被盛喬的神情給驚到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片場見真章,身為演員,對演技的把握再了解不過。盛喬一出場,他就知之前的各種言論有失偏駁了。
導演喊了哢。
吳孑然暗自懊惱,收回心神,第二遍開拍,他進入狀態,對身邊的少年嶽飛道:“鵬舉,你去試試她的身手。”
接下來就是盛喬的打戲。
下午時分盛喬已經跟武打老師學過,之前本來想用武替,但盛喬身段柔軟,跟著武打老師學得很快,導演檢查之後,決定還是讓她親自來。
武打場麵分了幾個鏡頭來拍,盛喬表演得都很完美,無論是表情神色還是招式身段,都融入到角色中,喻導在旁邊看得頻頻點頭。
吳孑然內心五味陳雜。
突然想起不久前盛喬說的那句話:不了解一個人就對其大肆評論,隻會顯得自己很無知。
看來是他無知了。
直到十點多,今晚的戲份才全部拍完,後麵還有幾場都是盛喬和他的對手戲,起先他擔心的盛喬接不住戲的情況基本沒有發生。
雖然還是因為磨合不夠NG了幾次,但各自都有原因。
下戲之後,盛喬也是秒變臉,招呼也沒跟他打,掉頭就走。
吳孑然本來還想等著她打招呼的時候借坡下驢,緩和一下關係道個歉,結果盛喬看上去脾氣比他還大。
經紀人走過來冷冷說:“也彆怪人家給你臉色看,你多受點這種氣也好,看你以後還改不改你那倔牛脾氣。”
要不是這破脾氣得罪了不少人,至於現在還高不成低不就嗎?
吳孑然悶不吭聲。
回到酒店,一進屋丁簡就興致勃勃地說:“你看到那牛哄哄的臉色了嗎?哎喲真是爽得我差點笑出聲來。喬喬,這臉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盛喬倒了杯水喝,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丁簡不解道:“你不開心嗎?”
盛喬歎氣:“以後還要跟他演感情戲呢,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