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咕——”
伴隨著一聲婉轉卻響徹天地的啼鳴傳出,黑霧堆砌起的高大蓮花自上而下隨風飄散。
散落的黑霧如雪花般紛紛灑灑,沒入橫濱的土地。
昏迷的人們一個個蘇醒,眼底不複混亂。
在他們眼中,世界是前所未有清澈。
翠綠的植株,可愛的動物,清新的空氣……目之所及處,儘是色彩繽紛。這個世界,是從未有過的和善與鮮活。
“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
“總覺得……今天的天真藍?”
“哈哈哈,我倒是覺得今天是從未有過的精神氣爽啊!”
“咦你怎麼趴在地上?來來來,我扶你起來……”
如此的類似對話發生在人群之中。
尾雀咖啡店門外,一個黑袍青年抬起魔杖敲了敲店門。
“誰?”
彌生拉開門簾,隔著玻璃,清楚地看到了門外熟悉的身影。
一隻綠色的雀鳥窩在青年的兜帽裡,小巧的頭部親密地貼在青年脖頸與肩膀形成的鈍角間。
一雙黑豆眼半闔,蔫頭聳腦的樣子。
咬鵑長長的尾羽翹了起來,在彌生角度看,像是在青年頭上插了兩棵稗子草。
分外搞笑的形象卻讓彌生在與青年對視時,情不自覺笑彎了眼。
“歡迎回來,店長。”
——歡迎回來,少爺。
···
街道上。
狼狽地從組合手下逃生的中島敦跟在太宰治身後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聲音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組合……就這樣完了???”
那懵懂的樣子看得人想要狠狠揉一把虎腦袋。
“不然呢?”
走在前麵的褐發青年雙手插在衣袋裡,邁著輕快的步伐,“難道敦你希望一直和組合玩下去?”
“不是……我是覺得,組合為什麼那麼輕易就完了?”
中島敦越走越慢,最後沉迷在自己的思路裡無法自拔,“還有那個蓮花是什麼?那種恐怖的力量是異能力能夠做到的嗎?”
“蓮花的事情你就彆深究,要怪就怪組合運氣不好啦,居然讓他摻和到了正麵戰場裡……”
太宰治停下來,轉身等待中島敦。
他的身後是落日的餘暉,背光之下,中島敦隻能看到太宰治鳶色的雙眸中有暗色在沉沉浮浮。
“……然後,那個人又是個瘋起來不顧規則的性子。”
太宰治和悠木良的關係相當複雜。
幼良喜歡把荊棘當作衣服穿,他既不主動交朋友,又很少人能靠近他。
而太宰治也很少有朋友。
加入港黑前的事情先不提,加入港黑之後,身邊不是畏懼他、利用他,就是他所不喜交往的人。
太宰治和幼良是彼此關係圈中當時唯一能找到的、完全沒有利益瓜葛的玩伴。
因此,雖然身處於不同的顏色中,個性也截然相反,但他們仍互相承認,彼此是自己的第一個朋友。
而‘朋友’這個詞,在同樣高傲的兩人眼中,同樣不屑於表達。
即使心裡已經認可了對方,但表麵上還是很有默契地互相厭惡呢:)
事實上他很早就認識悠木良啦,比認識織田作、阪口安吾都要遠遠早的多。
至於為什麼不帶織田作、阪口安吾和悠木良認識?
“蛤?那個家夥可是極端的光明麵啊!一點點黑暗都不會沾染的那種,你們兩個想都不用想,肯定會被嫌棄的!”
這是在lupin酒吧裡,三人喝酒時,微醺的太宰治說的話。
“我也不行嗎?”
織田作之助很好奇。
雖然很早就知道太宰治有個神秘的小夥伴,但從來沒見過太宰治把他約出來玩。
噠宰居然有一個光明麵的朋友啊!
老父親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行不行~”
太宰治大聲說著,高舉酒杯,玻璃杯中透明的液體被昏黃的燈光渲染得變了顏色。
他用力敲了敲杯子,“這個是他~”
又拍了拍櫃台,“這個是我們~”
織田作之助恍然,“這樣啊,我知道了。”
阪口安吾:……你們兩個到底知道什麼啦?!我可是完全沒聽懂啊混蛋!
太宰治單手托臉,舉著酒杯在燈光下旋轉,眯眼看著表麵凹凸不平的酒杯將燈光折射出多種顏色。
“然後,杯子裡的酒就是他在意的東西。”
他不由想起了往事。
太宰治和悠木良互相認可源於一場意外。
那是在悠木佑一去世後的某一天。
太宰治又一次出於無聊溜達到尾雀咖啡店,第一次發現這個每天勤勤懇懇開業的人居然沒有營業!
但燈光是開著的,證明裡麵有人。
太宰治一時手癢,忍不住就拿出一根銅絲三下五除二撬開了門鎖。
咖啡店內,幼良坐在沙發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新聞播報。
太宰治躡手躡腳走到幼良身後,猛地一拍幼良肩膀,“今天怎麼沒開店呢,麵具臉?”
“!”
“要死啦,自殺狂!”
幼良被嚇了一跳,隨即瞪了太宰治一眼。
太宰治仗著自己手長腳長,抓住想要蹦走的幼良,捏住臉頰向兩邊用力一扯。
“要好好地叫治尼啊~森先生可是說過要喊我‘治尼’的哦!”
幼良拍開他的手,琥珀色的眼中冒著火焰,“隻是區區比我大四歲……而且你到底哪裡能稱得上哥哥啊!”
“在森先生麵前就算了,私下裡我看你是在想……”
太宰治打斷幼良即將脫口而出的芬芳之語,“所以你怎麼不開店?”
“……有一個客人被抓走了。”
幼良沉默了一會兒,朝電視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