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位序號01的大佬加入組織,‘曙光’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實驗體中快速成長起來。
然後,在又一次放風時,15再次找到了兩人。
“三天後,研究員集體外出。序列c-39會在那一天幫助我們暫時脫離抑製器的控製,再之後,隻要離開控製器有一定距離,抑製器能發揮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玻璃房內,兩人等待著序列c-39。
“你真的認為我們能逃離實驗室?”
山神問道。
在實驗室待的時間越長,對實驗室的認識也就越深……這個組織擁有著頂尖的科研人員和研發設備,實驗資金也太過充裕,其背後站著的支持者是誰、有多少,一直是個未知數。
“誰知道呢?”
昭彥聳聳肩,杏眼彎成了月牙狀,“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未來嗎?我想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
“……”
山神閉上眼,沒再說話。
但從他擰起的眉頭來看,還是不讚成的吧。
不久,從遠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聲響。
“是爆炸。”昭彥側耳聽了聽,給出答案,“他們開始動手了。”
“39呢?”
玻璃牆上緩緩浮現一個人型,人型頭上頂著兩隻羊角,“我在這裡,兩位大人。”
人型恰好出現在兩座玻璃房的中間,分彆向兩邊伸出了一隻手,“握住我的手,我要打破抑製器了。”
昭彥毫不猶豫,當即伸出了小手搭上去。
倒是另一邊的山神懷疑地打量了人型幾眼。看到昭彥搭上了手,他才不情不願地也握了上去。
入手的感覺冰冰涼涼,與玻璃的觸感類似。
從手心中傳來兩股相似的能量,交織碰撞著進入體內,在銀鏈感測到的那一片皮膚上凝聚出了薄膜,將銀鏈與皮膚隔離。
“哦豁~”
昭彥自然感覺到了體內能力流動的突然活躍,被壓製良久的能力從脖頸處皮膚歡呼雀躍著流向全身,使乾涸的筋脈煥發勃勃生機。
等到39完成了能力的輸送,昭彥反手鉗住她的手腕,“那是什麼?”
“是我的能力。”
39一怔,隨即爽快地回答。
“邊走變說吧。”
“好。”
一路上,通過與39的交談,兩人大致知道了衝破抑製器的條件。
39是雙重人格患者,兩個人格都繼承了所融合的異聞生物的力量,因為人格的緣故,各自的力量同源卻不儘相同。
因此當兩個人格同時使用力量時,會自成異聞特異點。所形成的異聞能力場會暫時使抑製器陷入判斷混亂,從而短暫失效。
待兩人來到玻璃房區外,入目而來,儘是一片狼煙。
昭彥第一次目睹這樣的場麵,他不覺鬆開了39的手腕,停下腳步。
清澈的眼中是廢墟塵埃的縮影,“……你們動作這麼大?”
他問道。
39順勢收回手,同樣看到狼藉,卻麵不改色。她對實驗室可不會抱有一點彆的情緒,恨不得實驗室被夷為平地才好。
“當然,走吧。”
昭彥和山神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確認對方神情清明,才敢跟上39。
落在39身後的兩人拉住手,交疊的手掌隱藏在寬大的白衣下。
——有問題。
昭彥在山神的掌心寫道。
因為手寫,有很多話都不能一一訴說,隻能這樣言簡意賅。
山神輕易分辨出掌心的話,他收縮了掌心握緊另一隻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脫困後實驗體由於內心被囚禁的怒火,會大肆發泄怒氣是正常的……但他們擁有著一個策劃了這起越獄的領導者,領導者不應該讓實驗體們在這裡消耗太多能力的,有這力氣,要留在路上擺脫實驗室的追蹤才是。
15不像是會放任自流的傻子。
39一路引著他們找到15。
15站在房頂,看著他們乾淨整潔的衣著,眨眨眼睛,“你們不去搭一把手嗎?難得自由使用能力,趁此機會去報複一番如何?”
昭彥拉著山神,三下五除二不斷借力跳上屋頂。
站得高,看得更遠。
在暴露出來的道路上,有實驗體在追殺著被留下來維持玻璃房運作的工作人員。
“沒必要。”
昭彥答道。
他沒有阻止實驗體的行為。
為了拖延時間,殺掉工作人員防止通風報信是必要的。
昭彥不喜歡見血和殺戮,但站在實驗體的立場上,他也不會說什麼。
15似乎笑了一聲,他蹲下來,欣賞‘美景’,“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你在問我?”昭彥同樣蹲下來,靠在山神腿上。
山神:……腿、腿有點麻。
“你是首領,不聽你的聽誰的?”
實驗室所在的地方近海,從這裡向遠方眺望,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道在陽光下反射刺眼光芒的海岸線。
昭彥一直看著那裡。
“出海去彆的國家?”15猜到了他的想法。
昭彥站起身,隔著海洋,仿佛又能看到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他眯起眼直視海岸線,語氣堅定,“去日本,東京。”
“日本?好吧……雖然我沒有出過國。”15是個俄羅斯人,準確地來說,這裡的實驗體們大都來自不同的國家。
也不知道實驗室究竟是怎麼把手伸得這麼長的。
而在實驗室中,包括研究員在內,大家都以英語為通用語進行交流。
“為什麼要去東京?聽說那裡是日本的首都,在首都的話,暴露的機會不是會大很多嗎?”
昭彥聞言,隻有肯定的一句,“我的家族會幫助我們的。”
“哦~”
···
實驗體的行動力都很快,在15的號召下,迅速搶占了實驗室外出用的船隻。
實驗室的船隻估計是為了隱蔽行蹤防止彆的勢力追查,其上既沒有特殊標誌也沒有通訊係統。
這倒是便宜了實驗體們。
有實驗體負責辨認方向,有實驗體負責開船,一切都在走上正軌。
昭彥和山神趴在船邊的欄杆上,吹著海風,無所事事。
警惕了一路,直到現在快要接近日本,都無事發生,昭彥都快懷疑人生了。
“呐,山神大人,你有喜歡的動物嗎?”
昭彥看著貼船飛過的海鷗,無聊地隨意問道。
知道山神不喜言語是一回事,能不能壓製住自己孩童好動好奇的天性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沒有,你呢?”
他居然回問了!
接收到信號的昭彥打了雞血般興奮起來,側過身認真想道,“動物的話,果然還是格查爾鳥吧!就是鳳尾綠咬鵑……你知道嘛?”
“啊,見過。”
山神癱著臉,語氣平淡。
昭彥毫不在意,他早就知道山神是這個性子了。
聽到山神見過格查爾鳥,他豔羨地看了他一眼,“真好啊,我隻在圖片裡見到過。”
“那種象征自由的鳥,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它一樣自由飛翔就好了。”
——不用思考所謂的親情,不用在意身後也許源源不斷的追捕,在天地間張開翅膀,自由翱翔,到達想去的任何地方,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嗯。”
山神簡單的音節敲碎了昭彥的幻想。
昭彥將手負於身後,小大人般歎了口氣,眼神憂傷地看著山神,“您這個悶葫蘆一樣的性子,未來不會像明哥哥的父親一樣人過中年才找到伴侶吧?”
“……”
山神指尖剛亮起的微光搖了搖,熄滅了。
在昭彥單方麵插科打諢的時候,船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