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由多方災害同時組成的超大型□□。
台風眼與漩渦中心重合,這使得這個組合幾乎沒有任何薄弱點。
台風眼外圍,有一人一鳥頂著颶風行走在小路上。
即使有白霧場削減了大部分風力,但剩下的依舊足夠讓他們狼狽。
在少年的腳下,是被黑霧牽引著飛行連接的一截截鋪地材料。
材料們貼著海麵拚接成歪歪扭扭的一條可供一人落腳的小型道路,通向台風眼中。
黑霧的控製範圍隻有很小一點,對材料的控製也極其有限。
因此每當少年前進後、有材料即將脫離黑霧控製,黑霧就會立即操控它們飛回來,飛到前麵連接組成新的小路。
三三兩兩的材料在颶風中緩慢而堅定不移地組成著道路,供給少年行走。
允許動用的黑霧幾乎是全部都用來鋪路了,而沒有黑霧的輔助,再躲避台風中摻雜著的、席卷而來的雜物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海水也被狂風卷起,一浪接一浪拍打在小路上,讓原本單薄的小路更加搖晃劇烈。
少年倒是沒有受到海浪和颶風的影響,他如履平地,身形都不曾抖動一下。
跟在他腳邊的咬鵑深藏功與名。
又有一道巨浪襲來。
海浪掀起超越三米高,在少年麵前生起,又直直地拍打向他。
如一條海龍從海下突然襲擊,向半空高高躍起,找準了獵物快速出擊。
麵對近在咫尺的危險,少年卻看也未看。
少年熟視無睹,他已經習慣了海浪會被附著在身體上的力量阻擋下來,無法傷害到自己。
他仿佛沒看見般沿著小路踏過,也不管小路的前半截已經陷入了海浪的包圍中。
身後的咬鵑苦笑。
它沒告訴少年這是它的能力,也不準備告訴他。
於是咬鵑隻能認命般加大覆蓋在少年身上的力場的強度,阻擋海浪的侵襲。
巨浪落下。
水花四濺,同時海麵被砸出了一個輕微的凹陷,隨即很快又被海水填滿。
少年毫發未損。
咬鵑從正麵看也沒問題。
隻是咬鵑突然覺得自己的步伐好像變重了一點。
回頭一看,原來是尾羽被沾濕了,正拖在小路上行進。
咬鵑:……
少年行走的速度很快,咬鵑必須要時刻注意才能保證自己的能力保持生效。
顧不得尾羽,咬鵑連忙拍打羽翼,跟上少年。
一人一鳥不言不語,頂著風暴一點點走近了台風眼。
這裡離漩渦中心越來越近,漩渦的吸力也越來越大。
光是少年所見之處,就有數千具被漩渦絞死、壓入海底又滾上海麵的魚類浮屍。
魚屍每一寸脊椎骨都被擊碎,雪白的肚皮朝上,呈現扭曲的漩渦狀,白壓壓地在漩渦周圍飄浮了厚厚一層。
浮屍遍地。
小路在這裡幾乎找不到能夠鋪設的角落。
少年站在魚屍圈的邊緣,厭惡地側了側臉,似是被魚屍的‘盛狀’辣到了眼睛。
黑霧與少年心意相通,隨著他的心情波動變幻,黑霧也在改變著動作。
黑霧動作顯得有點遲疑,但還是拿過材料,鋪在魚屍上頭。
等黑霧鋪完這一段距離,少年才踏上材料,順帶踩了幾腳看看腳感如何。
“啾?”
——感覺怎麼樣?
不知不覺間,咬鵑脫口而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咬鵑:?!
“還行。”
少年想了想,比較自己此前的人生,給了它一個相對中肯的答複。
魚屍有浮力,材料壓在其上,一腳下去材料就會富有彈性地彈起,很適合用以玩耍。
“挺好玩的。”
少年遺憾地說道,“如果不是沒有時間,我們從這裡過去也不錯。”
“啾?”
——現在不是也要從這裡過去嗎?
“不不不……”
少年三連否認,迫不及待要和魚屍們劃清界限,“我們當然不能這麼過去。”
這裡過去豈不是直達漩渦中心直接把自己羊送入虎口?
還怎麼把漩渦打個措手不及?
聰明人當然不走尋常路。
少年分出有限的幾縷黑霧撥動海水,一如挑起的尾指用指尖勾起豎琴琴弦,既漫不經心,又富有深意。
隻是在海麵上劃了劃,就輕易改變了小範圍內海水的流向。
魚屍的意見自然可有可無,已經死了又還能跳起來對少年乾什麼呢?
除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少年不懷好意地聚集起來,它們什麼都乾不了。
少年就這樣把海麵上能收集到的魚屍都勾引了一遍,基本全聚集到自己身邊。
幾縷黑霧在魚屍團的四周遊蕩,如看守著羊群的牧羊犬般既時不時打散對魚屍群襲擊而來的海浪,又把不聽話的、掉隊的魚屍驅趕回魚屍群中。
少年帶著巨大的魚屍團一起移動,目標還是漩渦中心。
“啾?”
——這有什麼區彆?